“從今往後,我們要讓每一個人都知道,識字的力量。”陳皓的話語如同黑夜中的閃電,劃破沉默。
他繼續道:“小李子,你帶三名識字農婦喬裝成賣菜婆,每日蹲守縣衙後門,專記進出官員車馬編號與停留時辰,建立‘影子日誌’。記住,務必隱秘行動,不可露出半點馬腳。”
小李子點頭應道,心中燃起了一股強烈的使命感。
他深知,這不僅僅是任務,更是對那些壓迫者的反擊。
廟外忽起風鈴聲,清脆而遙遠。
胡一刀立於簷下陰影中,手中緊握一支染墨的雞毛撣帚——那是他從吳師爺書房偷出的第一支“筆”。
他深吸一口氣,”
話音未落,胡一刀已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一縷微風,拂過眾人的臉頰。
夜幕低垂,如同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地遮蓋了整個大地。
胡一刀貓著腰,身手矯健地穿梭在縣衙的屋簷下,仿佛一隻靈敏的夜貓。
他熟練地避開巡邏的衙役,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吳師爺的書房。
今夜是他秘密歸附共濟陣營後,首次執行任務。
他的心中既緊張又興奮,仿佛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書房內,燈火昏黃。
胡一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上了鎖的櫃子。
他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了一個沉甸甸的匣子。
匣子裡,整齊地碼放著一卷卷案宗。
這些都是吳師爺近期批閱的案卷,每一份都關係著百姓的命運。
胡一刀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他迅速地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拓印工具,開始一絲不苟地進行拓印。
他知道,這些案卷就是他手中的武器,可以用來揭露那些貪官汙吏的醜惡行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胡一刀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顧不上擦拭,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手中的動作。
終於,所有的案卷都拓印完畢。
他小心地將案卷放回匣子,鎖好櫃子,然後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書房。
回到更鼓樓,胡一刀將拓印好的案卷藏在了更鼓的夾層裡。
他知道,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人想到去搜查。
做完這一切,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擔子。
第二天,當陳皓拿到胡一刀冒著生命危險送來的案卷時,他的他知道,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陳皓仔細地翻閱著這些案卷,突然,一份標注著“密件”的公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公文,仔細地閱讀起來。
公文上寫著,張大戶計劃在春社日舉辦一場“感恩宴”,邀請全縣的士紳參加,意圖讓這些士紳見證“百姓自願獻糧還債”的盛況。
而這場“感恩宴”的真正目的,卻是要將共濟糧行汙蔑為“借貸組織”,從而申請官府接管。
陳皓看完公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們想辦宴席,我們就辦審判。”
與此同時,錢穀生也按照約定,在張大戶的簽押房裡忙碌著。
他表麵上是在為張大戶準備文房四寶,實際上卻在暗中進行著一項秘密計劃。
他將一個特製的筆洗放在了張大戶的桌子上。
這個筆洗裡的水,是用一種特製的藥水浸泡過的。
用這種水來洗毛筆,墨跡會在三天後自動褪色。
錢穀生知道,張大戶肯定會在春社日簽署大量的文書。
而這些文書,將會成為他陰謀的證據。
隻要墨跡褪色,這些文書就無法作證,張大戶的陰謀也就不攻自破了。
第二天,張大戶興致勃勃地來到簽押房,開始簽署各種文書。
他並不知道,自己所簽署的每一份文書,都將在三天後變成一張白紙。
與此同時,錢穀生還將一份“感恩宴”的賓客名單抄錄備份,然後交給了柳三針。
柳三針是南嶺織娘聯盟的負責人,她將會把這份名單送到每一戶織娘的家中,讓她們的家人知道,不要受到張大戶的蠱惑。
陳皓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他知道,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比賽,他必須趕在張大戶的陰謀得逞之前,將真相公之於眾。
為了讓更多的人參與到這場審判中來,陳皓決定在溪畔的古樟樹下設立一個“民審台”,宣布將於春社夜舉行“千人夜審”。
凡是持有鋸齒竹葉的人,都可以入場旁聽;每人發一盞白紙燈籠,舉燈為讚,吹滅為否,三輪表決定罪。
消息一經傳出,四鄉轟動。
人們奔走相告,紛紛表示要參加這場前所未有的審判。
甚至連鄰縣的樵夫都結隊而來,他們說:“幾十年沒見過百姓審官,一定要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