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稅吏:“下一缸酒若釀得更好,就寫您的名字掛封上頭,可好?”
稅吏手一頓,夜風撲麵,他卻覺汗意漸升,不多話,隻一揮手:“放行。”
王老板拱手謝了,趕車離去。
黃塵遠去之中,那幾頁破書卻早已混入糧筐書袋,留不下半點痕跡。
入夜時分,皓記酒館的燈火再次亮起。
陳皓推開密室小門,火光照在他眉心——
他已在等那一疊從村中送來的“講字台”通報。
風,又將要起了。
第64章火種不滅,字在人心
夜幕低垂,皓記酒館的燈火,如同黑夜中的星辰,點亮了歸人的路。
密室裡,陳皓借著昏黃的燭光,仔細清點著從各村送來的“講字台”反饋。
紙張粗糙,字跡稚嫩,卻承載著沉甸甸的希望。
“沙沙……”
寂靜的夜裡,屋頂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
陳皓眉毛一挑,眼神瞬間銳利。
“誰!”
一聲暴喝,如同平地驚雷,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柱子早已如獵豹般竄出,縱身躍上屋頂。
“彆……彆動手!是我!”
一個瑟瑟發抖的聲音傳來,帶著濃濃的恐懼。
柱子一把揪住那人,如同拎小雞一般,將他帶了下來。
“皓哥兒,是個孩子。”
借著燭光,陳皓看清了來人。
那是個衣衫襤褸的孤兒,約莫十來歲,渾身濕透,頭發貼在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他緊緊抱著一個油布包,像是抱著最後的希望。
“石頭?你怎麼來了?”陳皓認出了他,是鄰村的孩子。
孩子抬起頭,哭得泣不成聲:“陳……陳掌櫃,張老師……被抓了!”
“什麼?!”陳皓心頭一震,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石頭哽咽著,將懷中的油布包遞給陳皓:“這是……這是張老師塞給我的,她說……她說……”
陳皓接過油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裡麵是一卷用鞋底拓印的《識字通行帖》樣本,紙張粗糙,油墨模糊,卻一筆一劃都透著堅韌。
背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孩子的名字,歪歪扭扭,卻充滿了力量。
陳皓的目光停留在最末一行,那是一句用稚嫩筆跡寫成的話:“我們不是要飯,是要理。”
一瞬間,陳皓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渾身一顫。
他緩緩起身,望向梁上裱著的殘稿碎片,那是當初少年在清明夜寫下的“民智已開”。
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堅定:“他們開始自己寫曆史了。”
窗外,雨消雲散,東方露出一絲微白。
遠處傳來雞鳴聲,緊接著,是孩童們琅琅的背誦聲,交織在一起,如同希望的歌謠,在黎明前響起。
趙秀才偶見《百家冊》複刻本,徹夜未眠。次日……
趙秀才偶見《百家冊》複刻本,那粗糙的紙張,歪斜的字跡,卻仿佛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印在他的心上。
往昔被李老爺羞辱的場景,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裡閃過,憤怒、屈辱、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一夜未眠,枯坐在油燈下,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著那本冊子,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
次日,村口那棵飽經風霜的古槐樹下,出現了一個簡陋的講壇。
趙秀才一襲洗得發白的青衫,站在講壇之上,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我朝律法第三十七條,明載‘不得擅增田賦’——諸位,你們交的,叫什麼?”
他沒有慷慨激昂的演說,沒有華麗的辭藻,隻是平鋪直敘地講述著律法的條文,講述著村民們被盤剝的真實遭遇。
他引經據典,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律法,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娓娓道來。
“這‘田賦’,本是朝廷為了百姓安居樂業而設,可到了咱們這兒,卻成了某些人中飽私囊的工具!他們巧立名目,變著法兒地搜刮民脂民膏,把咱們逼得走投無路!這,是天理嗎?是王法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陣陣漣漪。
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他們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他們一直以為,交糧納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他們無法改變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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