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沉默地對望著,沒有說話。
他的眼神令我感到不解、深不可測。雖然表麵看上去風平浪靜,但隱隱地,我總能感覺到心潮在暗暗湧動,一種深深壓抑的情緒正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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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他,並沒有故人重遇的激情澎湃、或者柔情似水。
有的,隻是無比的冷靜和沉默的距離。
他緊抿的唇、執著堅毅中透著一些憂鬱和傷感,仿佛百感交集。又似不知如何對我展現般、矛盾著。
我心裡開始惴惴不安:他為什麼找我?
不容我思量,他起身繞過諾大的辦公桌,走到我麵前。
表情依然是那麼冷靜的表象,但卻向我伸出了手。我遲疑,不知是否該伸出手時,他已抓住了我的。
力度一點也不溫柔。那雙手卻是溫暖的,溫度漸漸地上升,我能慢慢感到火熱的滾燙。他一定想借此熱度將我燒灼,緊緊握著。
我被嚇住,這麼近的距離讓我不安。被他目光中的癡戀所迷,有點驚慌失措,緊張地問,“你,乾嘛?”
他笑了,冷嘲熱諷,嘴角揚起一絲戲虐。
“我還能乾嘛?老大嫁做商人婦?而且還很幸福?”
明顯地,《琵琶行》這句詩從他這語氣中說出,有一絲彆味。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那,長安當紅歌女……
對上他又恢複冷漠的眼,也許他無心、我想錯了。
他又說,語氣輕佻,“故人難得千裡之外相遇,這是緣分啊。”
“怎麼?你就不想好好陪陪我?”
那語氣就仿佛我是他的“某一個”女人。那種挑逗,讓我突然不悅。
這就是他?
我夢中和情感角落裡,都那麼可愛,溫柔的他?
他變了,變得這般放蕩。
男人可以有目空一切的傲氣,但絕對不能沒品。可他現在看我的神情,就象看情婦或玩物。
我定睛打量他渾身上下。從這間辦公室、一路走來所見、他現在的身份,不難想象他的生活:女人和風流韻事,一定不會是他人生少見的奇觀。
看著他那張在夢裡變得模糊、卻永遠珍藏的臉,我竟然有隱隱的難過。
剛遇故知的驚訝和意外,已被冷漠和不悅代替。
我環顧四周的富麗張揚,不由得嘲笑,“是啊,有錢了不是嗎?”
年少的往事浮現。我那渺小落魄、喪失尊嚴的一幕幕,曆曆在目。
十年前,誰能想到他有今天。會站在這裡,用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我。
但是他有錢,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現在的我們,已經有了明顯的階級劃分。
照我的思維——我是中產階級,他可是資產階級。
生活態度和品味,貌似也相差十萬八千裡。
曾經有過去不代表什麼。
現在的富豪哪個沒有過往的糟糠女友?更何況,在他的眼裡我曾經買櫝還珠,標準的毫無慧眼,連他這樣有發展前途的男人都放棄了……
此時,我對他讓我來的目的,有了把握:
這個人,是想讓我後悔吧?
他的奚落和嘲諷,讓我越來越肯定。
如果,這樣就可以讓他炫耀的心理得到滿足,那麼隨便,我無所謂啊。
“找我來什麼事?”
我冷冷地,這麼多年的懷念和思戀,在此刻均已煙消雲散。真可惜啊,我在心裡一直珍藏的,竟是這樣淺薄的男人。
他盯著我,黑眸中有稍縱即逝的烈焰,很快恢複了冷然。
“這麼快就想走?”
我抬頭看他,因為身高的關係,我始終要抬頭看他。
過去他是很瘦的,現在明顯地是借助了財富的魔力,這個男人變得臉頰豐滿,身材挺拔,渾身洋溢著意氣風發的冷峻。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更何況,他靠的、不僅僅是衣裝。
“我找你這麼多年,很辛苦啊。”
我聽出他這句話裡的認真,這是我曾了解的那個他。
你曾與他相戀過,相隔多年、終歸還有熟悉的影子。
我輕歎口氣,了解他內心的遺憾——畢竟我們真愛過,是因為誌不同道不合而分手。
“南正安,我們已經過去了。”
“這段時間太長,長到在我心裡,基本上已經將你忘了。”我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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