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漸顯怒容,語氣也變得愈發淩厲,“我做夢都想著讓你嘗夠苦頭!”
說話間,已一腳踢向克伊木的臉,後者連發幾聲劇烈咳嗽,喘息後吐出一口血。
“南正安!”克伊木口齒漸有不清,“你有種儘管殺我!不過你們這群豬!這裡的和你ht的老窩,會死多少人,你等著!”
“放你娘的狗屁!”
薛誌剛終於按捺不住,在那身軀上拳腳相加,“身後事他媽的還用你管!”
他做個手勢止住薛,又對著克伊木開口,“不過,你還是得謝謝我:我沒讓你身首異處,讓你完完整整地躺在這裡,伴著我這座青山綠水,風景怡人的山,你真該感到幸運,”
他的聲音漸漸聽去形同魔障,帶著無限的陰寒之氣,神色突變,語氣一凜。
“為我所有死在你手下的弟兄,給我滾進去吧!”
幾乎是一腳之力,那淨白的身軀已墜入大坑,消失不見。
他如同放下心中沉沉心事,舉步欲離開。
誌林身後叫他,“哥,跟他的那小子我放了,消息應該已經到了烏卓那裡。”
“那好,我等著。”
他沉聲吐出幾個字,繁重的腳步向前。
突然見到麵前一人,疲憊的神色間現出一絲柔和的色彩。但隻倏忽一秒,便象意識到什麼似的,失望地沉寂下去。
是我。
出乎意料輕輕地、站在他麵前。
所有人見到我,均是一愣。
心中五味雜陳,想說些什麼,見到他臉上的疲憊神色後,不由自主地沉默下來。
打抱不平尚需前因後果,而這個將死之人,說實話,我並無多少同情。
相反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雖然如此,心底裡依舊有絲沉重的意味,讓原本輕鬆平淡下去的心緒波動起來。
轉身邁開步子走下去,下山總比上山快,身上淡淡的一層冷汗遇風變涼。步子越走越快,將曲叢生及一眾人等遠遠拋在身後。
淡淡湧起絲絲不好的預感,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真實的他,第一次親眼見他暴戾而又血腥,決斷而又殘忍,與我熟悉的那個他有那麼多的不同。
如同塵封許久的皮影,淡淡地有著青澀的影子,慢慢的,絲絲苦味湧上心頭。
走近客廳,剛剛脫下那身足以煊赫的夜行服,換上睡裙。
他已推門進來,暗淡的眼眸中失了某些赫赫的神采。
見我靜靜立在床側,竟然停步倚在門框,定定看著我,視我為洪水猛獸,似乎不敢走近。
我亦看他,目光平靜,無大愛大恨,大怒大驚。
連我自己都暗暗震驚:我為何如此冷靜?
這場景,亦是他未料到的罷。
沉默良久他終於走過來,輕輕將我擁入懷中。
解了我的發髻,將頭深埋入我散落的發間呼吸,強自壓抑、無法放鬆的聲音裡飽含苦澀。
“然然,是不是嚇著你了,你跟我說話。”
他放開我,認真審視我的表情,再次刻意地問,“你想說什麼,告訴我。”
我不說話,隻是一瞬間緊緊扣住他的腰,將自己緊緊貼在他的胸懷內,臉拚命地貼上他依舊火熱的胸膛。
是的,我不敢說,我真的在害怕。
我害怕今天的他,也害怕今天的我。
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突然現出了絲絲的慌亂,攫住他的胳膊。
“我不知道你做的事,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這樣呆在你身邊,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他反手急切地攬住我,語氣裡帶著莫名慌亂,目光中帶著驚疑。
“你胡說什麼?!你跟我,怎麼會是錯的。”
“和你一樣,我也不懂未來會有什麼,”我囈語般地呢喃,“我害怕你,也害怕我自己。我們究竟會變成什麼樣?我們究竟是怎樣的人?那些平靜的日子、美好的想法,仿佛都越來越遠,都越來越不可能實現了……”
他讀懂了我眼裡多愁善感的那縷悲傷,心疼地吻著我冰冷的額,“彆瞎說,然然。”
帶著滿心的珍惜,顫抖著開口。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的未來有什麼。相信我,然然,我不會帶給你一絲罪惡。我會讓你過得平靜、平安……”
仿佛他身上還有那絲血腥和殘暴的氣味,但是我居然沒有一絲厭惡。
我愛過這個人,付出很多很多,我有多少人生的秘密與他有關。
是否愛情真的是人生的全部,我隻想看到他的好,永遠不去想他的黑暗……
——
1998年x月x日,《一利晚報》的一則判決消息並未引起內地社會過多的關注:案犯烏卓·邁吉德和阿卜杜勒·艾哈德以‘危害國jia基本利益’被判死刑。相當數量的當地媒體對此隻字未提。
對以上兩人執行槍決有一個重要的因由:dtu分裂分子牽扯到了那年震驚中外的一利事件,這一官方定性為打砸搶、騷亂事件的暴力活動曾造成9人死亡,200多人受傷,死刑犯之一的烏卓·邁吉德被指認是此次活動的發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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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人,為烏卓古拉桑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