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他剛才那副引人垂涎的誘人模樣,我覺得那腰間的浴巾多少有點礙眼,還不如索性解了算。嘿嘿。
他覺察出我眼底的似笑非笑,居然有幾分懊惱。
“她來做什麼?”
“我不知道。”
他盯住我幾秒,腦海裡飛速地判斷我是否撒謊。而最後聰明地放開了我,表情恢複了鎮定。在鏡前整了整頭發,看上去很是愜意舒爽。
“那好,你們聊。”
他語氣輕鬆,可恨的笑意裡,如同有儘享齊人之福的得意非凡。
“我去那邊的會所,跟他們喝點酒。”
又回頭,不忘對我叮嚀,“彆睡太早了,等著我。”
見他麵色如常地出門,對馬薩略略頷首。而後氣定神閒地著襪、穿鞋,揚長而去。
我平靜地倚在洗手間門口,袖手冷觀的同時也暗暗佩服——這男人的功夫,真是非一朝一夕練就。
乾嘛在我麵前如此淡定若素?
那一晚在貢院,他半夜去找的難道不是馬薩、隻是楚希雯?
不容我胡思亂想,馬薩已靜靜地啟動逡巡的腳步,她輕輕的步子一步一移,直到我那間萬紫千紅的公主屋。
思緒回到那一天……
那一個新年的夜晚,她忐忑不安地等在這碩大華麗的房間、目光上下打量著絕無僅有的小臥陳設。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無一不是用儘心機。
周圍是那麼地安靜,緊緊關著的窗,將樓外的狂歡熱焰與內裡的孤寂清涼,暗暗隔離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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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澀的少女之心在彷徨地等待,如同置身在天高地闊的草原,等待那深藏多年的癡戀情結解開……
等待和她一樣情竇初開的少年,在藍天白雲下奔跑過來,緊緊、有力地擁住她、溫柔地吻開她的唇瓣……而她的卑微、她的怯弱、她的熱情如風中之花,在他的懷抱裡盛情、濃烈地開放…..
而她終於等來了他。
他已喝得酩酊大醉,黑色的外套和長褲上,不知在哪裡沾了些雪泥,雪在溫暖的房間不過須臾,融化將逝,剩下的如絲如縷、卻依舊白得紮眼,隱隱的黑泥隻暗藏無息。
誌林向她使個眼色,她靜靜地走到他身側,扶住他。
“喝醉了,剛才下山摔了一跤,”誌林解釋,“衣服快脫了,幫他洗洗臉……”
慣有俊逸淡定的風雅,此時帶了破敗的萎靡;棱角分明的麵上,是那頹喪默然的眼神,失去了曾有的鋒利與尖銳,倔強深抿的唇原本剛毅無比,這一刻卻凸顯了幾分委屈、無助的脆弱;深受酒精迷醉的眼,曾深邃高遠,如鷹般桀驁、犀利,但現在卻暗流湧動、蘊藏著那麼濃重的憂傷;眉苦惱地深鎖,如同下一刻,人生的不如意會將他覆頂壓垮;爛醉的語氣不厭其煩地叫著一個名字;一句話就像魔咒,從滿是酒氣的齒舌間重複不休:
“廖冰然……然然……”
濃眉緊鎖,咬牙切齒的語氣裡飽含不甘、怨憤。
“死丫頭……你為什麼……總在夢裡纏……”
“纏著我……卻又總是……總是不出現……”
誌林表情帶著莫名的深意,看她一眼,眼神裡有著‘祝你順利’的祝願,而後離去。
她看著那已神智不清的他,歎了口氣,輕輕地將他扶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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