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霖。
這幾個字一從那沙國女人嘴中吐出來,便在馬匪間引起了軒然大波,陶克陶胡和乃丹紮布更是麵麵相覷、驚得不知所措。
遠遠跟在後麵的努特克圖也聽了個明白,目光在往遠處山頭那眺望了幾下後,眼睛就瞪了起來。
之前他被那大洋馬挑釁就已經是一肚子火了,如今又見這沙國娘們打算出賣自己,這哪裡還能忍得下?
他一抬手就去掏槍,嘴裡還嘟嘟囔囔罵著。
“老子崩了你這個臭婊子。”
啪。
一聲槍響後,卻隻見那努特克圖已然栽落下馬,而開槍的正是之前一直他們進行溝通的沙國帶隊軍官。
在一擊得手後,他又迅速將槍口轉向了陶克陶胡,而那沙國女人則拔出腰間的“恰西克”軍刀,將鋒利的刀刃抵在了乃丹紮布的咽喉處。
“亂動就弄死你們。”
與此同時,本就走在隊伍外圍的三百多沙軍士兵也同時舉起手中步槍,分彆指向了距離各自所在最近的馬匪。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是打了陶克陶胡這些人一個大大地措手不及。
陶克陶胡被槍懟著腦袋都不敢去看一眼兒子的情況,隻是輕輕咽了咽“口水”,儘量放低音量以保證語氣維持在得體的範圍內。
“沙軍大老爺,各位這......這是鬨得哪一出啊?咱可不能開這種玩笑啊。”
舉槍的男軍官麵無表情,他其實也得聽命於人。
沙國女人麵露不屑。
“開玩笑?你也配麼?”
“難道你們不是三十一步兵師的人?”陶克陶胡睜大眼睛。
“哼,當然是了,隻不過可不是來救你的。”
沙國女人說著收刀入鞘,將乃丹紮布交給剛走過來的一名尉官看管,自己則跳下馬朝著受傷的努特克圖走去。
跟著她的腳步,陶克陶胡這才敢慢慢將視線轉移到兒子所在的位置,在看見努特克圖此時已經掙紮著坐起來後,他的心算是稍微安定了一些。
多虧了對方沒下死手,子彈隻是打中了努特克圖的右肩,加上摔落下馬時後脖頸扭了一下,隻是感覺眼前有點發黑,腦袋裡嗡嗡得響著。
嘎吱、嘎吱......
沙國女人一步步踩著雪到了努特克圖的跟前,她的個頭很高大,隻能大幅度地彎下腰俯視著這個馬匪崽子。
作為自幼就被慣壞了的小兒子,努特克圖也是一邊捂著傷口一邊狠狠瞪了回去,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沙國女人一抿嘴,彎成月牙的眼睛先是露出譏諷,緊接著那藍色眼眸中便透出了無儘的冰冷。
一個頭槌,女人的額頭狠狠砸在了努特克圖的鼻梁上,左手趁著對方有點懵逼時快速抓住其頭發,然後將右手的中指、食指狠狠扣進了他的眼眶,再往外用力一挖,一個眼珠子就已然攥在了手中。
“啊......”
一聲淒慘的嚎叫聽得所有人都脊梁溝發涼,一隻眼變成了血窟窿的努特克圖在雪中發了瘋地扭動起來,從眼眶中噴出的血濺得周圍是點點猩紅。
陶克陶胡這回可管不了那麼多了,一路連滾帶爬地到了兒子身邊,一把將他摟在了懷裡,邊摸著他的頭邊安慰著。
“阿爸在啊,阿爸在啊。”
沙國女人將手中的眼珠子掂了幾下,然後就隨意地丟到了那對父子麵前。
“不是說了,敢再瞅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陶克陶胡抬頭看著女人,臉上滿是憤怒和疑惑。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告訴我,讓我死個明白。”
沙國女人用手帕擦拭著手指,目光看向遠處正往這邊來的杜玉霖眾人。
“如果跟你說,我們也是受人脅迫,你信麼?”
陶克陶胡眼睛有些發直,沙國人也是被逼的?這是笑話吧,這太超出認知了啊。
沙國女人見狀無奈地撇撇嘴。
“事實就是如此,至於你信不信也無所謂了。”
二人就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周圍就隻剩努特克圖痛苦的呻吟聲。
不一會,杜玉霖就來到了沙國女人和陶克陶胡麵前,在他身後跟著的是三營管帶邱天明和幫帶額爾敦,外加十幾名從偵查處精挑細選出來的衛兵。
看了看滿地的血,杜玉霖搖頭故作不滿。
“你們這貨,送得可挺埋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