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問自己“好不好”?這更像是一種……帶著酸楚的確認。
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驚訝、不解,還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公主殿下,您……您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懷慶仿佛沒有聽到他的疑問,依舊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他傾訴:“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她們。”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濃濃的悵然,“羨慕她們可以無所顧忌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以勇敢地去愛,去恨,可以為了自己心儀的人付出一切,哪怕飛蛾撲火。她們的人生,是她們自己的。”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可我呢?生在天家,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已經被牢牢注定。
尤其是公主,從來都不是自己。
要麼,成為父皇用來拉攏權臣的棋子;要麼,就像現在這樣,成為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用來換取邊疆的所謂‘安寧’。”
說到這裡,積壓在心頭許久的委屈、不甘和絕望終於衝破了理智的堤壩,她再也控製不住,肩膀開始微微聳動,淚水無聲地滑落。
看著眼前這個卸下了所有偽裝,像個迷路孩子般無助哭泣的女孩,林蕭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曾幾何時,她還是那個會叉著腰跟他爭辯,會拿著劍滿大街追殺他,也會因為一首詩、一道美食而笑的活潑少女。
可現在,她即將被送往遙遠的異國他鄉,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
一股強烈的衝動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手臂微抬,想要像安慰尋常女子那樣,給她一個依靠的肩膀,
或者僅僅是拍拍她的背。
然而,指尖觸及冰冷空氣的瞬間,理智猛地將他拉回現實——她是公主,自己是臣子,
身份的鴻溝如同天塹。伸出的手,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
壓下心中的悸動,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而誠懇:“公主,我明白……我明白你的身不由己,也理解你心中的不甘和痛苦。”
他斟酌著詞句,試圖將一些超越這個時代的觀念,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表達出來:“自古以來,皇室公主似乎總難逃脫和親的命運,仿佛她們的價值,僅僅在於維係邦交。
但這不應該是全部。每個人,無論身份高低,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情感和追求。
您的身份帶來了榮耀和責任,但也無法磨滅您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感受和意願。
那些所謂的‘責任’和‘大局’,不應該以徹底犧牲個人的幸福為代價。
您不應該僅僅被‘公主’這個身份所定義,您首先是懷慶,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的人。”
他看著懷慶的眼睛,認真地說:“您的感受是真實且重要的,您的不情願並非矯情,而是人之常情。
您有權利感到悲傷和憤怒。”
懷慶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怔怔地看著林蕭,他的話語,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慰藉和認同。
“你……你當真是這麼想的?”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是的,”林蕭點頭,語氣堅定,“您是不應該被定義的,更不應該被物化。”
這句話仿佛徹底擊潰了懷慶最後一道防線。
她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激動和委屈,猛地撲上前,緊緊抱住了林蕭,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壓抑許久的哭聲終於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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