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的餘波還在胸腔裡震得發悶,蕭雲的左肩火辣辣地疼——剛才鬆本那槍擦著皮肉開的,血已經浸透了粗布軍裝,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
他攥著牟勇的手腕往前衝,能感覺到對方掌心的老繭硌得生疼,那是常年握刀磨出來的。
"老蕭!"牟勇突然壓低聲音,拽著他閃進走廊拐角。
身後追兵的腳步聲像悶雷滾過來,混著日語的嗬斥:"八嘎!
彆讓他們跑了!"蕭雲背貼著牆,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摸了摸內袋裡的微型攝像機,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那裡麵是"重生計劃"的核心證據——鬆本一郎親自調試基因艙的畫麵,還有他用日語宣讀的人體實驗名單。
這些東西要是落在鬼子手裡,太行山南麓的十幾個村莊都得遭殃。
"往哪走?"牟勇的匕首在指間轉了個花,刀尖泛著冷光。
他的右眼下方有道新添的血痕,應該是剛才翻窗時被碎玻璃劃的,血珠順著下頜滴在衣領上,像顆顆暗紅的瑪瑙。
蕭雲咬著牙撕開係統空間的界麵——簽到空間的藍光在視網膜上一閃而過,他迅速調出之前通過竊聽換來的地圖。
地圖邊緣還帶著焦痕,那是三天前潛入日軍實驗室時被守衛發現,他用激光切割器燒的。"秘密通道在b3區東側,"他指尖點著地圖上的紅點,"但得穿過巡邏哨站。"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傳來皮靴踏地的脆響——三盞手電筒的光束刺破走廊的黑暗,六個端著三八大蓋的日軍正從十字路口轉過來。
牟勇的手指瞬間扣緊刀柄,刀鞘在牆上蹭出刺耳的摩擦聲。
蕭雲反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將人往旁邊的雜物間裡帶。
門軸"吱呀"一聲,黴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地上堆著廢棄的油桶和斷成兩截的槍托。
牟勇背抵著門,耳朵貼在門板上,喉嚨裡滾出悶哼:"五個,不,六個。"
透過窗縫的破洞,蕭雲看見最前麵的軍曹正用刺刀挑開牆角的紙箱,碎紙片"嘩啦"撒了一地。"他們在找什麼?"牟勇壓低聲音,刀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這是問蕭雲有沒有對策。
蕭雲的拇指摩挲著係統空間的煙霧彈按鈕。
這些煙霧彈是上周在青牛鎮簽到時獲得的,每個能覆蓋二十平米,持續三分鐘。
他摸出兩枚,保險銷在指尖轉了兩圈,突然朝走廊儘頭的通風管道扔過去。
"轟!"
黑色煙霧像漲潮的海水般湧開,軍曹的喊叫聲陡然拔高:"警戒!
有埋伏!"六個日軍立刻呈扇形散開,刺刀尖的反光在煙霧裡忽明忽暗。
蕭雲拽著牟勇撞開門,兩人貓著腰往反方向跑,軍靴聲在身後炸成一片。
"還有三百米到通道口!"蕭雲邊跑邊看腕表——這是係統空間的定位儀,紅點正以每秒兩米的速度逼近。
牟勇的呼吸聲越來越重,他的軍褲膝蓋處被劃開道口子,露出下麵青紫色的舊傷。
那是上個月在野狼穀突圍時被地雷炸的,當時蕭雲用係統空間的抗生素給他吊了三天針。
"老蕭!"牟勇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兩人同時刹住腳步。
通道口的鐵門泛著冷光,門兩側各架著一挺歪把子機槍,十多個日軍端著槍圍成半圓,槍管在頭頂探照燈的照射下閃著寒芒。
為首的少佐叼著煙卷,軍刀在靴幫上敲出有節奏的聲響——正是鬆本一郎的副官,川島雄二。
蕭雲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早該想到,鬆本那老鬼子吃了虧,怎麼會不派重兵守通道?
他掃了眼川島身後的機槍手,彈鏈在槍身上盤成蛇形,隻要他們敢動,立刻會被打成篩子。
"跑?"牟勇的匕首在掌心轉得更快了,刀光映得他眼底發亮。
蕭雲沒說話。
他盯著川島腰間的望遠鏡——那是德國蔡司的,鏡筒上纏著墨綠色的防滑帶。
三天前在實驗室外的崗哨,他見過川島用這玩意兒觀察地形。
"老牟,"他突然笑了,血漬在嘴角洇開,"記得咱們在李家村教民兵的"調虎離山"嗎?"
牟勇的眼睛亮了。
他反手把匕首插回靴筒,從懷裡摸出顆黑黢黢的東西——那是蕭雲上周剛用係統空間的材料教他做的土製震爆彈。
"數到三。"蕭雲摸出最後兩枚煙霧彈,指腹按在保險銷上。
川島的煙卷燒到了過濾嘴,他眯起眼,正要說什麼——
震爆彈在右側圍牆炸開,火星子竄起老高。
日軍們下意識轉頭,機槍手的槍口跟著偏了半寸。
蕭雲的煙霧彈緊接著飛出去,兩團黑霧瞬間籠罩住通道口。
牟勇抄起牆角的油桶砸向左側崗哨,油桶滾地的聲響混著日軍的驚呼聲,像鍋燒開的沸水。
"走!"蕭雲拽著牟勇往煙霧裡鑽,能聽見川島的尖叫被風聲撕碎:"彆讓他們——"
煙霧裡的視線隻有五步遠。
蕭雲的手在牆上摸索著,終於觸到那塊凸起的磚——這是地圖上標著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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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一按,牆縫裡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半人高的暗門"哢嗒"打開。
牟勇先鑽了進去,轉身拉他:"快!"
身後的腳步聲更近了,蕭雲能聽見子彈擦著門框飛過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