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那句“歡迎回來,林澤南”像根冰錐紮進耳骨。
他猛地從木凳上站起,眼前的土坯牆竟重疊成兩片,等焦距重新對準,牟勇的臉已經湊到跟前,眉峰擰成兩把刀:“老蕭?你這眼神……”
“係統……不止我一個主人。”蕭雲壓著喉間發澀的癢意,指尖快速在係統終端劃動。
屏幕藍光映得他眼尾發青,直到確認界麵上“林澤南”三個字像塊燒紅的鐵烙在那裡,才猛地攥住牟勇的手腕。
後者腕骨硬得硌人,是常年握槍磨出的繭。
“驗證一下。”蕭雲深吸口氣,閉眼默念簽到指令。
這是他三年來最熟悉的儀式,像農民摸慣了犁把。
可等再睜眼,掌心沒觸到熟悉的黃銅羅盤,反而多了道冷颼颼的金屬——是把日式軍刀,刀鞘纏著暗紋綢布,刀柄內側刻著“林澤南·昭和十六年”,字跡鋒銳得能刮傷人。
“操!”牟勇的拇指蹭過刻痕,虎口瞬間冒出血珠,“這刀帶煞氣。”他抬頭時瞳孔縮成針尖,“你之前簽到的東西,可都是咱能用的。”
蕭雲沒答話。
他的指甲掐進掌心,係統空間裡原本整整齊齊碼著的手榴彈、消炎藥、發電機,此刻邊緣都泛著模糊的白影,像被誰拿橡皮擦擦過。
更讓他發寒的是,當他試著調用三天前剛簽到的電台零件時,係統提示音竟變成了機械女聲:“權限不足。”
“叮——”
牆角的鐵皮警報鈴突然炸響。
牟勇抄起桌上的漢陽造就往門口衝,軍刀在蕭雲掌心墜得他手腕發沉。
等兩人跑到院外,哨兵小栓子正順著爬滿野藤的土牆往下滑,褲腿撕了道口子,滲著血:“隊……隊長!西邊哨崗被摸了!偽軍沒喊殺聲,直接往指揮所撲,還帶著……”他喘得說不下去,指了指自己太陽穴,“帶著這個——跟咱們平時摸哨的手法一模一樣!”
蕭雲的後頸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他記得上個月剛教過偵察班“三不原則”:不踩斷枯枝、不碰響銅鈴、不喘氣過急。
可此刻院外傳來的腳步聲,輕得像貓,每隔三步頓半秒——正是他改良過的潛伏節奏。
“閃光彈!”蕭雲吼了一嗓子,反手從腰後摸出簽到空間裡的戰術背包。
三枚閃光彈呈三角拋了出去,刺白的光炸開時,他聽見至少五聲悶哼。
緊跟著煙霧彈騰起,灰黃色的霧裡傳來鐵器碰撞聲,是偽軍慌亂中碰響了刺刀。
牟勇的機槍已經響了。
他貓在碾盤後麵,槍口噴著火舌,專挑煙霧裡晃動的黑影打:“這幫龜孫兒,知道咱們有煙霧彈還敢硬闖!”話音未落,一顆子彈擦著蕭雲耳尖飛過,在土牆上鑿出個拇指大的洞——彈道角度刁鑽,正是他教給突擊隊的“貼牆三點射”。
“撤!”蕭雲拽著牟勇的腰帶往地窖跑,後背被冷汗浸透。
等槍聲漸歇,天已經擦黑。
俘虜被捆在磨盤上,二十來歲的小年輕,臉上還帶著沒褪去的青腫,顯然是被抓來充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