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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收工時，葉徽在化妝間發現一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他正猶豫要不要回撥，手機屏幕突然跳出一條財經新聞推送：《雲裳集團增持品牌母公司股份至5》。
"原來如此。"他輕笑一聲，從化妝台抽屜裡取出針灸包。最近總在拍攝結束後太陽穴脹痛，前世跟家裡老中醫學的放血療法能暫時緩解。
銀針在酒精燈上掠過，正要往百會穴紮時，門被猛地推開。蘇芳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進來，香奈兒套裝外裹著醫院消毒服般的白大褂——顯然是匆忙從某個片場趕來的。
"你瘋了嗎？"女明星奪過他手中的針，"家的合約足夠買下十個回春堂！"
葉徽慢條斯理地給銀針消毒："芳姐什麼時候改行做經紀人了？"
"雲姐很生氣。"蘇芳壓低聲音，"她控股家就是為了..."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撫上他的腰帶，"治好你的...小問題。"
化妝鏡裡映出兩人重疊的身影。葉徽想起半年前在醫院醒來的那天，也是這樣被居高臨下地俯視。但現在，他平靜地抓住蘇芳的手腕，力道恰到好處地讓她吃痛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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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轉告林總，我的身體很好。"他解開襯衫最上方兩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一處新鮮灸痕，"今早在同仁堂做的艾灸，老大夫說脈象比半年前強多了。"
蘇芳的表情凝固了。她當然認得那個位置——正是當初她們最喜歡留下吻痕的地方。現在那裡印著深褐色的灸斑，像某種無聲的宣告。
"你以為拍個宣傳片就能洗白？"她突然冷笑，"網上那些"被富婆包養"的爆料..."
葉徽從包裡取出一隻u盤放在化妝台上："《南方雨巷》拍攝期間的所有監控錄像。包括6月17號淩晨，你往我飲料裡加東西的鏡頭。"
女明星的臉色瞬間慘白。那天夜裡葉徽突發昏厥被送醫，險些引發急性腎衰竭。
"對了，"他補充道，"今早我簽的不是代言人合約，是回春堂第五大股東的協議。"翡翠紐扣被輕輕放在u盤旁邊，"現在，請把我的"醫療費"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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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藥圃彌漫著露水的氣息。葉徽蹲在苗床間，就著手電筒的光檢查黃芪的長勢。手機屏幕亮起，是陳律師發來的消息：家已正式撤回合作邀請，違約金條款自動失效。
月光下，剛冒頭的嫩芽泛著銀邊。這些種子有些是他托老中醫從長白山帶來的，有些甚至按照葉家祖籍的秘方雜交培育。遠處傳來野貓的叫聲，他想起前世蘇州老宅裡那隻總偷吃藥材的橘貓。
"少爺..."
幻覺般的呼喚讓他猛地回頭。隻有夜風吹過苗圃，帶著泥土和草藥的氣息。葉徽搖搖頭，繼續給幼苗覆上保溫的稻草。當他俯身時，藏在衣領裡的羊脂玉牌滑了出來——這是用第一筆片酬買的，上麵刻著他前世的小字"清晏"。
手機又震動起來。這次是南方大學的導師，詢問他是否考慮提前修讀碩士學位。葉徽望著遠處城市的燈火，忽然覺得有趣：半年前他還是個被玩壞的玩物，現在卻同時被資本、學界和娛樂圈拉扯。
指尖掠過一株人參的葉片，他想起老醫師今早的診斷："肝腎已複七八分，但憂思過重。"或許該聽從建議，在藥圃旁蓋間小屋？就像前世在葉府後園的書齋，推窗即見藥田。
夜露漸濃時，葉徽鎖好苗圃的竹籬。轉身的刹那，他注意到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反射著月光，看不清裡麵是否有人。但他知道那一定是雲姐派來的——就像他知道，回春堂的股東協議此刻正躺在他的抽屜裡，墨跡未乾處按著他的指印。
青石板路上腳步聲漸遠。車裡的男人拿起電話："林總，他拒絕了...是，已經按您吩咐在回春堂安排了人...好的，我會繼續跟。"
月光照亮了副駕駛座上的文件袋，露出"南方大學生物實驗室"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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