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尋到花狐時,他剛從落幽巷林老六居住的兩間破房子裡回來。
“狐叔!不好了!
富叔他們被慕容彥達那狗官關起來了!”
時遷一進門就急吼吼的說道,跟著把今日伏在慕容府房頂上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
“這狗官!滿肚子男盜女娼,除了人事,他是啥都乾啊!
也不怕天打雷劈,生兒子沒屁眼兒!”
花狐狠狠啐了一口。
“誰說不是呢!對了狐叔,你今日去尋那破落戶林老六,可有收獲?”
“尋著了。下午去時,那廝還在炕上醉得像灘爛泥,我兜頭給他潑了兩盆冷水,才算把他澆醒。”
說著,花狐便把中午尋到林老六的經過,原原本本講給時遷聽——
“狗娘養的破老天!下這潑天大雨,攪了爺爺當相公的好夢!”
林老六在冷炕上罵罵咧咧,揉著惺忪睡眼,忽瞅見炕前立著個人,又使勁揉了揉眼,“這是哪個?咋看著眼熟?”
“醒了?”那人在跟前冷冷開口,正是花狐。
“醒了便說正事。”
“你要乾啥?老子可沒礙著你!”
林老六縮了縮脖子,卻又梗起脖子充硬氣,“告訴你,老子如今是益都縣衙李知縣、陳縣丞跟前的紅人!
你敢在這兒撒野,小心吃不了兜著走,吃了瓜落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花狐一聽“李濤”“陳光”兩個名字,“噌”地抽出腰間尖刀,刀尖對著林老六笑道:
“那我倒要試試——在你身上捅三五個窟窿,看那兩個鳥官能奈我何?”
說著便要往前遞刀。
林老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想往炕角縮:
“好漢爺爺饒命!饒命啊!”
嘴裡討饒,心裡卻打鼓:“這瘟神是哪路神仙?老子啥時候得罪過?”
“怕了?”
林老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肚裡卻暗罵道:
“娘的,這明晃晃的刀子,誰不怕?真紮身上可不是鬨著玩的!”
花狐冷笑一聲:“怕了就好。我問你幾件事,老實答。敢扯半句謊——”
說著揚手一刀,“哢嚓”將桌上的牛腿骨削斷成兩段。
林老六嚇得一哆嗦,忙道:“好漢爺爺儘管問!小的知道的絕不敢瞞您!”
“好。”花狐用腳拖過條板凳,順勢坐下,“你是怎麼跟李濤、陳光搭上的?”
林老六聲音發顫:“是那陳光……那日他把小的鎖進益都縣大牢,說小的私通賊寇,逼我招認是誰指使。”
“你怎麼答的?”
“小的在牢裡喊破喉嚨說冤枉啊!
要說平時欺負街坊孤寡,小的認;私通賊寇?
小的連賊寇長啥樣都不知道……”
“少扯閒篇!後來呢?”
“後來陳光就問,我們巷裡的吳相公平時跟哪些人往來。”
花狐眼神一凜,追問道:“你怎麼說的?”
“小的是真不知道!隻說先前有個人來找過吳相公,那混蛋還撞翻了我一壇好酒。
陳光就問‘那人會不會是花家的’,小的熬不住牢子的烙鐵燙,就胡亂點頭應了。”
“那你還說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