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蘭沒想到鐵頭老大會提這件事,不知什麼意思。看這麼多人都站著,也不想囉嗦。忙道:“這事不值得一提。酒店開門,等著用人,就叫他過來幫忙了。”鐵頭老大道:“刺猴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他可砸過你們的店。你那麼寬容,還收留了他。”高翠蘭道:“畢竟是個孩子,我們怎麼能跟他一般見識?”
鐵頭老大翹起大拇指道:“這就是你高明之處,所以我佩服你。”高翠蘭故意問道:“你也知道這件事?”鐵頭老大道:“怎麼不知道?這樣吧,咱們先把酒喝掉,你稍許留步,我慢慢地跟你說。”
大家一起喝了酒,鐵頭道:“看來你是個不計前嫌、寬宏大量的人。今天也借這個機會,我把話說明了。龐召他們到你們店裡鬨事,當初就是我叫他去的,知道不?”在場的人一愣。
高翠蘭聽他直言不諱說了出來,故作出乎意料,道:“噢,原是你叫他去的?我就一直懷疑,跟姓龐的從來沒有什麼過節,怎麼老是跟我們過不去,到底不知道彎在哪裡?”她又對鐵頭道:“我們也不認識你呀,怎麼得罪你了?”
鐵頭老大笑了,道:“說來也是一件小事。你們的房東是我一個朋友的親戚,他可能也就是看你們生意做得好,覺得你們是外地人,想收回來自己賺錢。這不也是很正常的嗎?我就跟龐召打個招呼,讓他想辦法讓你們把租的房子給退了,就這麼回事。我哪知道他們弄了那麼大的動靜?最後房子你們也沒讓。他覺得事沒辦成,才跑到我那裡,對我說了跟豬老板打架的事。講實話,我本來就沒放心上,你說為這麼點小事,至於打架嗎?這個龐召,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高翠蘭聽到這裡,問他:“你們不是拜把子弟兄嗎,他敢不聽你的?”鐵頭老大道:“誰給他拜把子弟兄?”他指著兩邊的人道:“你問問他們,我跟他拜過把子嗎?”
又對高翠蘭道:“高老板,你說,他這是聽我的話,還是給我惹事?”高翠蘭點頭道:“明白了。你要是不說出來,我還不知道彎在哪裡呢?今天太忙,不說這事了,那邊還得招呼呢。”鐵頭老大道:“好,也算跟你說清楚了。”高翠蘭道:“謝謝你的坦誠,謝謝。”便告辭走了出來。
高翠蘭又來到三裡呂這一桌,象征性的敬了一杯酒,正要走,呂書記借著酒意,道:“高老板,彆說我們是來吃蹭飯的,我們來吃這頓飯,也算是給你麵子了!”
高翠蘭吃驚地道:“瞧你說的,是沒招待好咋的?”呂書記道:“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是院子前麵那片地方,可不是你們的。怎麼鋪了那麼多水泥路麵?”高翠蘭道:“咦,上次咱們不是說好的嗎?門前的那片地方,我可以隨便用,當時會計在場。”
呂會計沒敢說話,呂書記道:“我是說你可以隨便用,但是不可以在上麵搞建設。你把地麵一做,這不明顯成你的了嗎?”高翠蘭道:“那門口如果不鋪水泥路,陰天下雨怎麼走?”呂書記道:“你還說門口呢?前麵的房子原來門是在大院裡麵的,現在都打門朝外,成門麵了。你不是有意要占那片地方嗎?”
高翠蘭道:“簡直是開玩笑。我買這地方是為了做生意,簽合同時也沒講不叫門朝外?”呂書記道:“這倒不說了。你在我們呂家莊,開起個高老莊酒家,把我們村的名字也賣了,這有點不太合適吧?”
高翠蘭覺得他無理取鬨,生氣地道:“你彆搞錯了,這地方是我買下來的,我怎麼取名,你就管不住了。”呂書記道:“那不對,這兒畢竟是呂家莊的地盤,弄個高老莊酒家,村裡的人都覺得彆扭。”
高翠蘭道:“你說彆扭,你把錢退給我,我就改名叫呂家莊飯店,怎麼樣?”說得呂書記瞪著眼道:“退錢?”呂會計忙打圓場道:“退什麼錢?你不知道,呂書記好開個玩笑。好了好了,你們菜燒的真不錯,看著給再安排兩個,也叫我們開開眼!”
高翠蘭看桌子上盤子裡空空的,便順水推舟給呂書記個台階,道:“我說呂書記怎麼講了急話,原來是菜沒供上。你們放心,安排的菜多著呢。隻是今天客多,沒來得及上,沉住氣吃。”
出了門,刺猴道:“真是一幫吃貨,上了那麼多盤子,還張口要菜。”高翠蘭道:“吃倒無所謂,還找茬。說什麼呢?在人家地盤上,咱們得忍著。”刺猴道:“要是大叔知道了,肯定不理他那一套。”高翠蘭道:“那也不是辦法,鬨僵了都不好。”他叫刺猴去了廚房,自己來到主要客人房間。
苟老二見她進來,忙起來讓座。高翠蘭一看,豬淨壇居然坐在了中間。高翠蘭問他:“今天是你請大家,還是人家請你?”
豬八戒不知道什麼意思,眨著眼道:“當然是請的他們。”高翠蘭道:“你還真不客氣。常言說,請者為貴。既然他們是貴客,你怎麼能坐那個位置呢?”豬淨壇道:“我嚷他們了,可他們說,這是東家的位子,推脫不掉,我就坐了。你覺得不行,我坐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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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主任忙攔住他,道:“馬上就吃好了,還換什麼位子?”他又對高翠蘭道:“現在新規矩,他坐的就是主人買單的位子。”高翠蘭道:“老人老規矩,新人新辦法,咱們還得按老規矩辦。”豬淨壇道:“你老早不說,現在弄得我多不好意思。就跟我搶這個位子一樣,不就賺兩杯魚頭酒嗎?”高翠蘭道:“你們聽聽,多大的出息?他坐那裡,就是為了兩杯魚頭酒?”說得大家都笑了。
高翠蘭指著最外麵的椅子,對豬淨壇道:“隻要是咱們請的客人,你就是陪客的,這個位子才是你的。”豬淨壇道:“那個位子也不錯,也能喝杯魚尾酒呢。”說得高翠蘭也沉不住氣笑了,道:“你怎麼光想著酒呢,關鍵是陪好客人!”豬淨壇道:“我明白。你放心,無論坐哪裡,都能陪好他們。”
信主任對高翠蘭道:“咋不是這樣呢?我們幾個加一起,酒量也不是他的價錢。”高翠蘭道:“彆聽他瞎逞能。”苟老二道:“不是逞能。我跟他喝,十喝十醉。”又指著杯中酒道:“這玩意看著是水,喝肚裡搗鬼,走路拌腿,回家跟老婆吵嘴,第二天起來後悔。”他這段順口溜,逗得大家都笑了。小鄒道:“怪不得你們老大老二的,都會順口溜。”
高翠蘭拿起酒瓶給自己斟了酒,道:“開這個酒店,真跟做夢一樣,沒想到今天成為現實。要不是在座的諸位鼎力幫忙,怎麼能辦成這樣一件大事?無論說什麼話,也表達不了感激之情。今天,我就實實在在敬大家一杯酒!”她舉起酒杯,在座的都站了起來。
豬淨壇盯住小鄒的酒杯對高翠蘭道:“你實實在在的敬酒,可這位鄒記者端的是空杯。”高翠蘭的:“鄒記者,我也是不能喝酒的,給點麵子,你將就喝一杯吧。”小鄒難為情道:“豬老板那樣的酒量,說得嚇人,我敢跟他喝嗎?”高翠蘭道:“不跟他喝就對了,咱們喝。”
小鄒隻得舉著手中的杯子道:“既然高老板祝酒詞搞得那麼隆重,不喝也對不起你的一番心意,那就舍命陪君子。”說著放下酒杯。豬淨壇忙抓過酒瓶,給她倒了滿滿一杯酒,翻眼道:“原來不喝酒是假的,還知道舍命陪君子。那俺老豬是小人嗎?”
小鄒瞅著高翠蘭道:“你聽他說的話,這酒能喝嗎?”高翠蘭道:“彆理他,咱們喝。”小鄒這才端起那杯酒,道:“乾我們這一行的,不沾酒的也是少數人。但是,在於自己把握。我把握的就是隻跟女同胞喝,不跟男同誌摻和。”
大家正要一飲而儘,豬淨壇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同性戀呢!”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手中端著的酒也不由得地抖灑在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