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平陽侯府的歌女
建元二年的春天,長安城裡的桃花開得正盛。平陽侯曹壽的府邸裡,絲竹聲飄出老遠,漢武帝劉徹帶著隨從,正來姐姐平陽公主府裡散心。
“陛下,嘗嘗這新沏的雨前龍井?”平陽公主笑盈盈地捧上茶盞,眼角卻瞟著廊下候著的一排歌女。劉徹登基才兩年,朝政被竇太後管得死死的,難得出來放鬆,眼神卻沒什麼光彩。
“行了,彆整這些虛的。”劉徹把茶盞推到一邊,“叫她們上來唱曲兒。”
鼓樂聲起,十幾個歌女魚貫而入,為首那個綠裙女子一開口,清脆的嗓音像泉水叮咚。劉徹眯起眼——她叫衛子夫,是府裡新買的歌姬,腰肢細得像能被風折斷,偏偏一雙眼睛亮得驚人,盯著人時像含著兩汪春水。
“這女子有點意思。”劉徹敲了敲桌案。平陽公主立刻使眼色,衛子夫上前一步,裙擺掃過地麵,像朵綠梅綻開:“賤妾子夫,為陛下獻舞一支。”
她跳的是楚地的《采蓮曲》,水袖翻飛間,腰間的玉佩叮當作響。劉徹看得有些失神,想起宮裡那些循規蹈矩的妃嬪,再看看眼前這個靈動的歌女,心裡像被貓爪撓了一下。
一曲舞罷,衛子夫跪地行禮,領口微開,露出細膩的脖頸。劉徹喉結滾動,突然站起身:“這院子裡悶得慌,朕去車裡歇會兒。”
平陽公主心領神會,使了個眼色讓衛子夫跟上。劉徹的車架停在府後巷子裡,他掀開車簾,回頭看了眼跟上來的衛子夫,突然笑了:“你叫子夫?倒是個好名字。”
第二章馬車裡的驚鴻一瞥
馬車是紫檀木打造的,鋪著雪白的狐裘。劉徹坐下時,衛子夫還低眉順眼地跪著,指尖攥著裙擺。
“抬起頭來。”劉徹聲音有些啞。
四目相對的瞬間,衛子夫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前的男人是天子,可眼神裡沒了朝堂上的威嚴,倒像個急於捕捉獵物的少年。她想起教習嬤嬤的話:“抓住陛下的心,就抓住了一輩子的富貴。”
“陛下……”她輕聲喚道,故意讓聲音帶上點顫音。
劉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手指帶著帝王的力道,卻又莫名溫柔。“你不怕朕?”
“陛下是天子,奴……奴婢不敢怕。”衛子夫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顫動。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酒氣,讓她有些頭暈。
“不敢怕,就是不怕了?”劉徹低笑一聲,突然摟住她的腰。那腰肢細得仿佛一折就斷,讓他心裡的火騰地燒了起來。衛子夫驚呼一聲,撞進他懷裡,發間的珠花蹭到他下巴,癢癢的。
“陛下……”她想推開,卻被抱得更緊。劉徹的氣息噴在她耳邊:“在平陽侯府,你是歌女衛子夫。上了朕的車,你是誰?”
“奴婢……奴婢是陛下的人。”
話音未落,劉徹猛地吻了下來。那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卻又帶著一絲急切。衛子夫渾身僵硬,慢慢才放鬆下來,伸手環住他的脖頸。馬車外傳來隱約的更鼓聲,車裡的狐裘卻漸漸淩亂……
“記住,”劉徹喘著氣,指尖劃過她汗濕的臉頰,“明日隨朕入宮。”
第三章後宮深處的寂寞
衛子夫入宮那天,坐的是公主府的馬車,跟在劉徹的車架後麵。宮人們竊竊私語,說皇帝從平陽侯府帶回個歌女,不知能得幾天恩寵。
起初確實風光。劉徹封她為夫人,賜了長樂宮的偏殿,珠寶首飾流水般送來。但好景不長,皇後陳阿嬌聽說了,氣得砸碎了半屋子東西:“一個歌女也敢爬到頭上來?給我把她扔進永巷!”
陳阿嬌是館陶長公主的女兒,當年劉徹說“若得阿嬌,當以金屋貯之”,才定下這門親事。如今阿嬌無子,又善妒,聽說劉徹寵信衛子夫,更是視她為眼中釘。
衛子夫被禁足在偏殿,連宮門都出不去。她摸著漸漸隆起的小腹,想起馬車裡那個熾熱的夜晚,心裡五味雜陳。劉徹來看過她一次,隻待了半個時辰,就被阿嬌派人催走了。
“陛下,阿嬌她……”衛子夫想說什麼,卻被劉徹打斷:“朕知道。你安心養胎,其他的事彆管。”
他走後,衛子夫看著空蕩蕩的宮殿,突然覺得很冷。這宮裡的榮華富貴,原來這麼容易就會失去。她想起平陽侯府的姐妹們,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夜裡,她聽見窗外有動靜,掀開簾子一看,是個小太監偷偷塞進來一包東西。“衛夫人,這是平陽公主讓我給您的,她說陛下心裡有您,讓您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