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靜沒持續多久,邊境突然傳來急報——西夏大舉進攻,守將說軍中缺糧,請求朝廷速發糧草。範仲淹看到奏報,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上個月剛調撥過糧草,怎麼會缺?
他正準備派人去查,歐陽修匆匆進來:“大人,不好了!夏竦在獄中自儘了!”
範仲淹一愣:“自儘?怎麼死的?”
“說是用腰帶勒死的,還留下遺書,說被你誣陷,含冤而死。”歐陽修遞過遺書,“現在朝堂上議論紛紛,說你為了推行新政,逼死元老重臣。”
範仲淹看著遺書,筆跡模仿得極像,但他認得夏竦的筆跡,這明顯是偽造的。“查獄卒!肯定是有人故意製造假象!”
話音剛落,太監又來傳旨,說陛下召他即刻進宮。範仲淹心裡咯噔一下,預感不妙。
進宮後,隻見宋仁宗臉色鐵青,案上擺著夏竦的“遺書”。“希文,夏竦好歹是元老,你怎麼能把他逼到絕路?”
“陛下,這遺書是偽造的!”範仲淹急忙解釋,“夏竦是畏罪自殺,想借此陷害臣!”
“夠了!”宋仁宗猛地拍案,“邊境急報,說你推行新政削減軍費,導致糧草不足,西夏才敢來犯!現在夏竦死了,邊境又告急,你說怎麼辦?”
範仲淹剛要說話,章得象突然站出來:“陛下,臣看不如暫停新政,召回範仲淹,讓韓琦將軍主持邊防,或許能平息事態。”
官員們立刻分成兩派,爭吵起來。範仲淹看著宋仁宗動搖的眼神,心裡涼了半截。他知道,這又是一個陷阱,可他沒有證據。
就在這時,包拯闖了進來,手裡舉著一份供詞:“陛下!查到了!夏竦是被獄卒勒死的,那獄卒是王拱辰的親信!還有邊境急報也是假的,是夏家舊部偽造的,目的就是逼陛下罷黜範大人!”
宋仁宗看著供詞,又看看章得象驚慌的表情,終於明白過來。“把王拱辰的親信都抓起來!徹查邊境糧草!”
真相大白後,支持新政的官員紛紛上奏,請求嚴懲幕後黑手。可宋仁宗卻隻是把王拱辰流放,對其他涉案官員從輕發落,還下旨暫停了部分新政措施。
範仲淹知道,陛下是怕了,怕新政再引發動蕩。他回到府衙,看著牆上的《嶽陽樓記》手稿,突然覺得很累。
深夜,歐陽修來見他,帶來一壺酒。“大人,聽說陛下要調你去鄧州任職。”歐陽修給範仲淹倒酒,“這是明升暗降啊。”
範仲淹舉杯一飲而儘:“去哪都一樣。隻要新政能留下幾分,隻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就夠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相府裡,章得象正對著夏竦的牌位冷笑:“你雖然死了,但目的達到了。範仲淹離開了開封,新政也就成了空談。”
窗外的月光照進空蕩的府衙,範仲淹看著案上的卷宗,輕輕歎了口氣。
向他“潑糞”的從來不是哪個人,而是那些盤根錯節的利益集團,是千百年來難以撼動的積弊。
第六章鄧州的新生
慶曆五年的春天,範仲淹帶著簡單的行囊來到鄧州。馬車剛進城門,就看到百姓們站在路邊迎接,手裡捧著熱茶和乾糧。
“範大人,您可來了!”一個白發老者上前握住他的手,“我們聽說您要來,都盼著您能給鄧州帶來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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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仲淹看著百姓們真誠的笑臉,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他住進簡陋的官衙,第二天就帶著衙役下鄉考察。鄧州多山地,土地貧瘠,百姓們靠天吃飯,遇到災年就隻能逃荒。
“要修水利。”範仲淹站在乾涸的河床邊,對隨從說,“把湍河的水引過來,灌溉兩岸的田地。”
可修水利需要錢,鄧州的府庫早就空了。範仲淹召集鄉紳富商開會,說明修渠的好處,富商們卻支支吾吾,有人甚至說:“大人,不是我們不願出錢,隻是怕這錢花了,渠卻修不起來。”
範仲淹沒多說,第二天就把自己的俸祿拿出來,買了工具和糧食。他親自帶著衙役和自願前來幫忙的百姓,在湍河岸邊破土動工。春寒料峭,他踩著冰水勘測河道,手上磨出了血泡,卻每天第一個到工地,最後一個離開。
百姓們被感動了,紛紛自帶乾糧來幫忙。鄉紳富商們見狀,也主動捐錢捐物。原本預計要一年才能修完的水渠,半年就修成了。當湍河的水順著水渠流進乾涸的田地時,百姓們歡呼雀躍,紛紛給這條渠取名“範公渠”。
水渠修好後,範仲淹又開始整頓吏治。鄧州有個知縣,仗著是章得象的遠房親戚,在任上橫征暴斂,百姓怨聲載道。範仲淹查實他的罪證後,不顧章得象的求情,堅決把他彈劾罷免了。
這件事讓鄧州的官員們收斂了許多,官場風氣為之一新。百姓們安居樂業,紛紛說:“要是天下的官都像範大人這樣,咱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這天,範仲淹正在府衙處理公務,歐陽修派人送來一封信。信裡說,開封的新政已經基本停滯,支持新政的官員大多被排擠,章得象成了新的宰相,正在到處搜集他的“罪證”。
範仲淹看完信,默默放在一邊,繼續批閱公文。他知道,自己雖然離開了開封,但那些反對新政的人並沒有放過他。可他現在沒時間想這些,鄧州的百姓還等著他做事呢。
他拿起一份卷宗,上麵說州學的校舍破舊,孩子們隻能在破廟裡上課。範仲淹立刻起身:“備車,去州學看看。”
到了州學,隻見十幾間土坯房歪歪扭扭,窗戶糊著破紙,寒風直往裡灌。孩子們穿著單薄的衣服,凍得瑟瑟發抖,卻還在大聲讀書。
範仲淹心裡一酸,對教書先生說:“這校舍必須修。錢不夠,我來想辦法。”
他回去後,不僅拿出自己的俸祿,還寫信給富弼、歐陽修等人求助。很快,各地的捐款就送來了。範仲淹親自監督施工,不到三個月,嶄新的校舍就建好了,還建了藏書樓,添置了桌椅。
開學那天,孩子們穿著新衣服,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裡,琅琅的讀書聲傳出很遠。
範仲淹站在窗外,看著孩子們認真讀書的樣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第七章謠言再起風波
慶曆六年的秋天,鄧州迎來了大豐收。百姓們提著新收的糧食,送到府衙感謝範仲淹。範仲淹把糧食都分給了孤寡老人和貧困學子,自己一點也沒留。
可就在這時,開封傳來消息,說章得象等人正在彈劾他,說他在鄧州“結黨營私”,用捐款中飽私囊,還說他建州學是為了培植自己的勢力。
謠言很快傳到了鄧州,有人開始懷疑範仲淹。有個鄉紳聽信謠言,跑到府衙質問範仲淹:“範大人,你是不是真的把捐款貪汙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建校舍?”
範仲淹沒有生氣,帶著他去看州學的賬目,一筆一筆地給他解釋捐款的去向。賬目清清楚楚,每一分錢都用在了刀刃上。鄉紳看完,羞愧地低下了頭:“是我聽信謠言,錯怪大人了。”
範仲淹擺擺手:“沒關係。謠言止於智者,隻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彆人說閒話。”
可謠言並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有人說他要在鄧州起兵謀反,還有人說他和西夏暗中勾結,準備裡應外合。這些謠言讓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開始恐慌。
一天晚上,範仲淹正在燈下批閱公文,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喧嘩聲。他出去一看,隻見一群人舉著火把,圍在府衙門前,嘴裡喊著“打倒奸賊”“趕走範仲淹”。
為首的是個外地來的遊醫,拿著一張偽造的“密信”,說這是從範仲淹府裡搜出來的,上麵寫著要和西夏勾結。百姓們被煽動起來,情緒激動,眼看就要衝進府衙。
“大家冷靜一下!”範仲淹站在台階上,大聲說,“這信是假的!我範仲淹一生忠君愛國,怎麼可能勾結西夏?”
“誰信你的鬼話!”遊醫舉著密信,“有本事你把信拿去對質!”
“好!我就拿去對質!”範仲淹一把奪過密信,“這信的筆跡模仿得再像,也瞞不過行家。明天我就請開封府的筆跡專家來鑒定,讓大家看看這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筆信!”
百姓們猶豫了,有人開始小聲議論。這時,那個之前質問範仲淹的鄉紳站出來說:“我相信範大人!這幾年他為鄧州做了多少好事,大家都看在眼裡,他不可能是奸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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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範大人修水渠、建州學,都是為了咱們百姓!”
“這遊醫是外地來的,說不定是故意來搗亂的!”
人群的態度漸漸轉變,有人開始懷疑遊醫。遊醫見勢不妙,轉身想跑,卻被憤怒的百姓抓住了。
“把他送到官府!”有人喊道。
“讓他說出是誰指使的!”
範仲淹讓人把遊醫帶回府衙審問。經過連夜審訊,遊醫終於招了,說是受開封來的一個“王大人”指使,給了他一百貫錢,讓他在鄧州散布謠言,製造混亂。這個“王大人”,很可能就是王拱辰的親信。
真相大白後,百姓們更加敬佩範仲淹了。他們自發地在府衙門前立了一塊“德政碑”,上麵刻著範仲淹在鄧州做的好事。
範仲淹看著那塊石碑,心裡感慨萬千。
隻要真心為百姓做事,百姓就會記在心裡,任何謠言都無法動搖他們的信任。
第八章風波後的傳承
遊醫招供後,範仲淹立刻把供詞上奏朝廷,請求徹查幕後指使者。可宋仁宗隻是下旨把遊醫流放,對那個“王大人”卻沒有任何處置。範仲淹知道,這是章得象在背後包庇。
他沒有氣餒,繼續在鄧州推行新政的餘緒。他減免賦稅,鼓勵農桑,興修水利,創辦州學,鄧州的經濟和文化都得到了很大發展。百姓們安居樂業,都說這是鄧州曆史上最好的時期。
慶曆七年的春天,範仲淹接到朝廷的旨意,調他去荊南府任職。鄧州的百姓聽說後,都舍不得他走,紛紛來到府衙門前請願,希望朝廷能留下他。
範仲淹站在府衙門前,看著百姓們一張張不舍的臉,心裡充滿了感動。他對百姓們說:“我雖然要走了,但新政的種子已經在鄧州種下。隻要大家齊心協力,鄧州一定會越來越好。”
他離開鄧州那天,百姓們自發地沿街相送,有人捧著乾糧,有人提著茶水,還有人給馬隊披紅掛彩。隊伍走了十幾裡,百姓們還在後麵揮手,嘴裡喊著“範大人一路保重”。
範仲淹坐在馬車上,回頭望著鄧州的方向,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在鄧州的日子雖然短暫,但卻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到了荊南府,範仲淹依然像在鄧州一樣,兢兢業業地為百姓做事。他減輕徭役,治理水患,興辦教育,很快就得到了荊南百姓的愛戴。
可他的身體卻越來越差,多年的操勞讓他積勞成疾,經常咳嗽不止。醫生勸他好好休息,他卻總是說:“百姓的事還沒做完,我怎麼能休息?”
慶曆八年的冬天,範仲淹病倒了。他躺在病床上,還在關心著荊南的水利工程和州學的建設。富弼和歐陽修來看他,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心裡都很心疼。
“希文,你就安心養病吧,剩下的事我們來做。”富弼握著他的手說。
範仲淹點點頭,喘著氣說:“我這一生,推行新政,雖屢遭挫折,但從不後悔。隻要能為百姓做點實事,為國家儘點力,就夠了。”
他看著窗外的雪花,突然想起了在鄧州寫的《嶽陽樓記》,輕聲念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話音未落,他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範仲淹去世的消息傳開,天下百姓無不悲痛。鄧州的百姓自發地為他修建了祠堂,年年祭祀。他推行的新政雖然最終失敗了,但他的精神卻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很多年後,還有人記得那個在開封府衙門前被潑糞水卻依然挺直腰板的老人,記得他在鄧州修渠辦學的身影,記得他“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千古名句。人們在說起這段曆史時,總會感歎:向範仲淹“潑糞”的,是那些腐朽的利益集團;而永遠銘記他的,是千千萬萬的百姓。他用自己的一生,詮釋了什麼是真正的忠臣良將,什麼是真正的家國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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