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將軍也並非每日都去軍營點卯,事實上他鎮守回南關也隻是防備北突人突然攻城而已。
北突人若不主動攻城,朝廷目前也沒有主動出兵的打算,所以上官重之除了令手下各部加強巡查以外,倒也沒有太多的軍務。
但這隻是表象。
偌大的回南關,不但有兩萬餘兵將駐守,城內還有居住在此的數萬百姓以及一小部分商旅。
如果說這差不多小十萬人口的城池裡,沒有北突人的奸細,上官重之是絕對不相信的。
如今大周關中腹地大旱,北突人趁機又開始蠢蠢欲動,但卻又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攻城意圖,上官重之隻得采取內緊外鬆之策。
軍營外的將軍府演武場中,上官重之手持一杆玄鐵槍,正舞得興起。
那玄鐵槍在他手中仿若靈蛇,槍影重重,密不透風,宛如一麵黑色的鋼鐵之牆。
長槍每一次刺出,都有尖銳的呼嘯聲發出,數個木頭製成的人偶被刺得千瘡百孔。
“大將軍!”這時一個身著魚鱗甲年約二十四五的年輕武官走了進來,在演武場邊喊了一聲。
上官重之聽得喊聲,手中長槍一抖,足下一點,竟淩空翻了個身,鐵槍如出海蛟龍向那年輕武官刺去。
這年輕武官見長槍刺到,竟無懼色,先往後退開一大步側身避開長槍後,右手已然拔刀出鞘,直奔上官重之殺去。
“叮叮當當”,刀與鐵槍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兩人在演武場中輾轉騰挪殺得有來有回。
兩人廝殺了片刻,上官重之一抖槍花,向下一砸,將年輕武官的長刀磕飛,鋒利的槍尖抵住年輕武官的咽喉,再進一寸,便可將年輕武官的喉嚨紮出個血洞來。
“大將軍的槍法愈加精進了,末將不敵。”年輕武官果斷認輸。
上官重之將長槍一收,笑道:“少軒,你的刀法也精進不少,若不是我占了這長槍的優勢,誰勝誰輸就未必了。”
“末將怎及得上大將軍。”
這名叫少軒的年輕武官,姓宋,是上官重之手底下的裨將,武藝超凡,頭腦也非常的精明,深得上官重之的看重。
上官重之接過一個兵卒送來的毛巾,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問道:“你在章夷縣查得怎樣?”
宋少軒回稟道:“末將在章夷縣明查暗訪,那柳振武除了每日去兵營轉轉,晚間偶爾去青樓喝喝花酒以外,倒沒見什麼異常。”
“章夷縣的冶鐵作坊呢?”上官重之皺了皺眉問道。
“據說這柳振武去管冶鐵作坊裡的事。王利也未曾和他直接接觸過。”宋少軒道:“冶鐵作坊的管理也依舊是前幾年工部派來的管事。”
上官重之聞言哼了一聲:“這冶鐵作坊油水很豐厚,是章夷縣的重中之重。柳振武卻不管作坊任何事,少軒你覺得可能嗎?”
宋少軒道:“末將查來的消息是這樣,至於柳振武背後如何,末將暫未查到。”
上官重之冷笑道:“王利不傻,不會直接在明麵上接觸柳振武的。給我派人暗中盯住柳振武,另外王利這邊反而要盯得鬆些,不要驚了他。”
“遵命!”宋少軒拱手令命,想了想又道:“末將還查到一事,不知該不該說與大將軍。”
“說!”上官重之道。
宋少軒壓低了聲音道:“末將在章夷縣得知,薑遠在柳振武手上訛了一間在回南關的鐵匠鋪!”
上官重之眉頭一擰:“怎麼一回事,你且說來。”
宋少軒將打探到的薑遠之妹在章夷縣被兵丁當街擄掠,薑遠如何手刃柳振武手下火長,又如何徦扮欽差一事,一一道來。
上官重之冷哼道:“他倒膽子不小,敢徦扮欽差!”
宋少軒卻道:“此事因柳振武禦下不嚴而起,這薑遠徦扮欽差恐怕也是無奈之舉。”
上官重之看了眼宋少軒道:“你倒是挺會為他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