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見得他二人往書房狂奔,便知不妙,若是被他二人進去了,那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殿下,薑賢侄,且慢!”張興提了官袍也趕忙跟上。
薑遠與趙祈佑就當沒聽見,一個為財,一個為書信,跑得比猴子還快,張興一把老骨頭,哪裡跟得上。
薑遠與趙祈佑衝進書房之中,隻見得書房淩亂不堪,桌台筆硯散落一地,碎亂的紙張鋪滿整個房間。
牆上的古畫也被撕成了兩半,各種花瓶也被砸碎,書架也被推倒。
總之就一句話,書房中沒有一件東西是完好的。
薑遠看著滿地被毀的古玩字畫,心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趙祈佑在亂紙堆裡四散翻找,也沒找到一點有用的書信。
兩人相對無言,心中皆暗罵趙弘安這個王八蛋,下手是真特麼的快,啥都沒給他們留下。
除了他二人心疼以外,還有一個人更心疼,那自然是張興張大人。
“書法大家的真跡啊!”
張興捧著被扯成幾半的一幅草書,手都在顫抖。
“聖人的竹簡書…這都散架了!這是誰乾的!”
張興拍著大腿罵罵咧咧,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聖人所書的竹簡,就是無價之寶,如此毀了,比他死了姥姥還難過。
書房中已毫無價值,張興罵罵咧咧的罵了許久,若是他知道這些都是太子乾的,不知道他還敢不敢明目張膽的大罵。
白府很大,張興也不可能隻在這罵天罵地,其他的東西還多的是,罵了一陣後便帶人去抄其他地方。
待得張興走了,趙祈佑也打算出去,這裡找不出有價值的東西,再留著在這也無用,還不如出去看看那些舞姬。
薑遠卻是趴在牆壁上,手裡拿著硯台一寸一寸的敲過去。
“明淵,你這是乾啥?”趙祈佑不解的問道。
“找錢!”薑遠簡潔的答道。
白翰文這麼大一座府邸,薑遠不信這書房中沒有秘室。
薑遠敲了一陣,在一座將倒未倒的書架後,終於聽到了令他心動的空洞之聲。
“給我砸!”薑遠喚來幾個齊王府護衛,指著那片牆說道。
大錘揮下,牆麵被砸出一個大洞來,薑遠點了火折子鑽進去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白翰文估計是神龍轉世,不然為何喜歡收藏這麼多金光閃閃的東西。
什麼金馬、金佛,金臉盆,還有成箱的金錠子。
另外還有幾個木架,一個木架上塞得滿滿當當的都是字畫。
還有一個木架上擺滿了琉璃製成的工藝品,這些不太透明的玻璃製品,在火折子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趙祈佑看著這些劣質的玻璃製品,由衷的讚道:“這些都是產自西域的琉璃,都是寶物啊!我在宮內都沒見過這麼多,每一樽拿出去,怕就是天價。”
薑遠見趙祈佑這種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也不奇怪,玻璃這東西大周人還不會燒,所謂的西域琉璃,工藝也是極差。
這些東西在世人眼裡價值連城,在薑遠眼裡,就是一堆連毛玻璃都不如的垃圾。
薑遠也如神龍附體,他也喜歡金閃閃的東西,比如這金馬,這金佛,這金臉盆。
當然,不會發金光的他也喜歡,比如那一木架的字畫。
“快,把這些垃圾搬出去,還有這些廢紙,全都搬走!”薑遠雙眼眯成一條縫,讓齊王府的侍衛用麻布將這些金器包了往外抬。
隻抬了二三箱出去,就沒法乾了,張興又殺回來了。
“不許動!統統給我放下!”
牆壁的大洞外,張興黑著一張臉,怒視著薑遠與趙祈佑。
“這些都是大周國庫的!齊王殿下,薑賢侄,動不得啊!”張興拍著大腿道。
“張叔,我們沒動啊!我隻不過是幫您處理一堆垃圾!”薑遠笑嘻嘻的說道:“這些西域琉璃,我們一件沒動。”
“這裡的所有東西都不能動!出來!”張興不敢喝斥趙祈佑,喝斥薑遠來卻是毫無心理負擔。
“出去就出去。”薑遠撇了撇嘴,臨出秘室時,還順手抓了兩卷字畫在手上。
“放下!”
張興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當著他的麵還敢拿。
薑遠手持兩卷字畫突然往張興背後一指,喝道:“大膽反賊,哪裡跑!”
張興被薑遠喝得一愣,連忙回頭,卻見得薑遠手持兩卷字畫“殺”了出去,轉眼就沒影了。
張興也知道薑遠搬了兩箱東西出去,東西並不多,也不多計較了,這倆貨來此就是打秋風的,不給點也不行。
薑遠與趙祈佑從白家搬了兩箱東西,這麼多人在場的情況下,日後自然會傳到鴻帝耳朵裡。
薑遠這麼有恃無恐的乾,一是他真的缺錢,另一方麵,這也是做給鴻帝看的。
眼見在這朝黨之爭中,他與太子越來越對立,與趙祈佑越來越近,讓誰看了去,都知道不是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