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帶著使節團往前走了四十餘裡,一座矗立在戈壁中的石山映入眾人的眼簾中。
“東家,前麵便是烏盤山了。”文益收指著前麵那座看起來不大,高不過三四十丈的小山說道。
此時日頭偏西,恰好懸在那山的上方,黎秋梧手搭在眉前,扯了扯薑遠的衣袖:“師兄,你看,那座山,像不像躺在戈壁上的一塊大黑石頭?”
薑遠笑道:“還真是。”
這烏盤山還真如黎秋梧所說,像躺臥在戈壁灘上的一塊巨大的黑石頭,岩石整體呈深黑之色,山體被風吹蝕得千瘡百孔。
所謂望山跑死馬,烏盤山雖然已在視線之中了,但待得使節團走近山腳處,天已經微黑了。
山賊的巢穴便在這石頭山的山腰處的一個大平台之上。
雷揚帶著幾十騎早已攻下了烏盤山馬賊的巢穴,十幾個留守的馬賊被斬殺個乾淨。
薑遠帶著人馬沿著並不寬敞的土道上得平台,這才看清平台上的事物。
平台的四周建有十幾間石頭與泥土混壘而成的屋子,平台的儘頭,靠山壁處卻是一道敞開大門的石洞,大門兩側各站著兩個高大的石像。
這倆高大的石像是從山體岩石上直接鑿出來的,模樣似哭似笑怪異至極,看起來令人沒來由的心生一股懼意。
“這是賊窩?看起來怎麼像一座廟?”薑遠摸著下巴站在石洞的門前,看著這兩座怪異的石像自語道。
“侯爺!”雷揚帶著人從石窟中抬出幾個大箱子來:“這些是從這石窟中搜出來的銀錢,與一些貨物。”
雷揚將幾個箱子一一打開,裡麵裝的各種各樣的錢幣,即有金的也有銀的,更多的是一些玻璃製品,還有一些珍貴的香料。
“嘖嘖,這幫馬賊倒是攢了不少好東西。”薑遠抓起一把銀錢,在手中拋了拋:“抬下去給兄弟們分了!”
“啊?”雷揚愣住了,這裡的金銀怕是不下千兩,還有那麼多琉璃器皿,就這麼分了?
“愣著乾什麼?”薑遠淡聲道:“兄弟們跟著我出來,有肉自當大家一起吃!”
雷揚抬起頭看了一眼薑遠,眼神有些複雜:“小的替兄弟們謝過侯爺!”
薑遠似笑非笑的說道:“無需謝我,你隻要記住,咱們出使在外,有力要往一處使,有好處就大家一起分,本侯從不虧待兄弟!”
“是!小的記下了。”雷揚腰彎得很低,行了一禮後,便讓人把這些財物抬了出去。
待得雷揚出去了,薑遠這才打量起這間石窟來。
石窟不大,也就百來個平方,最裡麵靠著石壁之處雕有一尊極其高大的神像,這神像麵目猙獰,長有九隻手,每隻手上都捧有一朵蓮花。
薑遠也分不出這是什麼神仙,但可以確定的是,這裡應該真的是一座神廟,隻是不知什麼原因,被馬賊占了去,這石窟也被馬賊們改成了聚義廳。
石窟中值錢的被雷揚搜刮乾淨了,除了些桌椅板凳,也無甚好看的,薑遠轉了一圈也便出去了。
此時天已黑,使節團的民夫們,照例將拉車的馬匹拴好,用大車堵住唯一進出烏盤山的路,便在平台中間燃起篝火來,開始造飯。
也幸好這個賊窩夠大,不但能容納上千人紮營,還有一個專門關馬的馬圈,更重要的是有屋子。
有屋子住,總好過睡帳篷不是。
“老文。”薑遠查看了一下地形,把文益收叫了過來:“你帶人埋兩罐震天雷在進出此地的路上,不要讓他人知曉,並在雷前設絆馬索。”
“是!”文益收二話沒說,轉身便走。
“師兄,此處就一條道進出,易守難攻,還有必要埋那什麼神雷麼?”黎秋梧不解的問道。
“小心為上。”薑遠正色道。
昨夜偷襲薑遠的那些人,其中一股薑遠大致判斷應該是瑪爾破多所說的那什麼拜雪教教徒,但這夥人隻有一百來人。
而與拜雪教混在一起的另一隊人馬,薑遠現在都摸不著頭緒。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盯上了自己,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薑遠帶著黎秋梧巡視了一圈防務,見得無甚紕漏之後,這才圍著篝火坐下。
民夫們已經造好了飯,今天在星玉泉補充了大量的水,不用再嚼乾餅了,而是煮的粟米飯,菜是用馬肉熬的肉湯。
薑遠出門在外,一向不講排場,與民夫士卒們吃的都是一樣的吃食,這也是讓使節團眾人從心裡敬重他的原因之一。
“侯爺,小姐,來碗肉湯,暖暖身子。”廚子端著兩大碗肉湯恭敬的遞給薑遠與黎秋梧。
“有勞。”薑遠笑著接過大碗,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隻覺這馬肉湯做得不好不賴,能喝,但算不上好吃。
“嗯,好喝!”薑遠違心的讚了一聲。
那廚子聽得侯爺誇讚,臉上笑出花來了:“侯爺滿意就好!您多喝點,一會小的再給您添。”
“我一碗就夠,讓兄弟們多喝點。”
黎秋梧捧著碗卻是直皺柳眉,這馬肉湯一股腥膻之味,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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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良心不會痛嗎?他做的這麼難喝,你還說好喝!”黎秋梧抱怨道。
“有得喝就行了,雖然不好喝,但補體力,彆那麼挑食。”薑遠捧著碗三口兩口的將馬肉湯喝得一點不剩。
黎秋梧張大了櫻桃小口看著薑遠,這個便宜師兄簡直是個怪胎。
在鶴留灣的時候,對吃食極為挑剔,菜不好吃是一口不沾,有時還會把做菜的廚子罵得一無是處。
黎秋梧做的菜,就被薑遠冷嘲熱諷過,說這樣不好那樣不好。
但跟著薑遠出門的這兩個月,黎秋梧卻是從沒有聽見薑遠抱怨過飯難吃餅難咽,隻要民夫與士卒們能吃的,他都吃得下,而且也不單獨開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