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三兩口吞了兩個饅頭,又將盤子裡的菜一股腦的倒進嘴裡,和著水就給咽了。
如此奇葩的吃飯方式,讓趙欣目瞪口呆。
在格物書院的這小半年裡,趙欣從方方麵麵打聽過薑遠,知道他的一些小愛好,也知他對飯食的挑剔。
如今見得薑遠這般模樣,與她了解到的完全不同。
“你現在就幫我算算修築河堤,以及引導流民回鄉所需的錢糧。”
薑遠用衣袖抹了抹嘴,站起身就往書房外走:
“能算的你看著算,我去安排其他學子要乾的活。”
薑遠也不等趙欣回應,瘸著腿自顧自出了書房。
趙欣看著薑遠的背影,美目轉動著,眼中閃動著不甘的光。
趙欣收回心神,將心思放在書桌上的紙卷之上,有些事心急不可成,她也隻有慢慢來。
而這淮州,就是最好的切入點。
趙欣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野心與欲望,隻有做好眼下的事,才能得到他的肯定,以後的事才會有一絲可能。
薑遠沒空去琢磨趙欣的心思,召集了三百六十個學子,在縣衙後宅開露天大會。
“爾等一路行來,應該也看見了淮州水患有多嚴重。”
薑遠剛起了個頭,孟學海便站起身,拱手道:“學生見著了,滿目蒼痍流民遍野,死屍隨處可見,實是人間慘景。
甚至…有異子而食的慘劇發生…”
想來是這些學子在來時的路上曾目睹過,聽得孟學海提起此事,一些學子忍不住乾嘔出聲,臉上皆是悲泣之色。
薑遠點了點頭:“這隻是你們來時路上看見的,淮州災情,尤其是這瀧河縣,比你們看到的還要嚴重數倍!
為師讓你們來的目的,你們也清楚了,說說你們的看法,這災如何治!”
薑遠這麼問算是考較了。
一眾學子紛紛獻策,自己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治災而來麼,在書院學到的東西,此時不拿出來還等什麼。
“先生,民以食為天,賑災當先救民安民。”
一個學子站起身來,拱手道:“救民安民必要發放糧食,想來先生已經在做了。
學生認為,單靠官府發放糧食還不夠,得組織災民自救,此時洪水已退去,官府可免費撥發蕎麥種子,此作物從播種到收割,最快隻需50日。”
薑遠欣賞的看著這學子:“秦輝的建議極好,蕎麥耐旱收成時間短,再者大澇剛過,為防大旱來襲,種蕎麥比較穩妥。”
秦輝見得了薑遠的讚同與肯定,激動得身形微顫:“謝先生讚同!”
薑遠笑了笑:“你能想出此法,說明你對農桑頗為精通,沒少在這方麵下苦功。
既然辦法是你提的,那耕種蕎麥之事,你可願往?”
秦輝用力一拱手:“為生民而立命,學生願儘全力!”
“好!”
薑遠擊掌而笑,目光又看向一眾學子:“淮州有七個縣,單憑秦輝一人如何成事,還有誰要與他一起的?”
薑遠話音剛落,至少百餘學子站起身來:“先生,我等也略懂一些農桑皮毛,願為生民立命!”
薑遠頜首道:“你們有此心,也不枉書院教導你們一番!為師甚慰!
其實對於農桑,當地的百姓農夫並不比你們差,你們要謹記,下到田裡後,不要專斷獨行,多聽取意見!
蕎麥種子我會請朝庭撥發,你們的首要職責,是監督百姓不要吃糧種。”
“學生遵命!”百十學子齊齊拱手。
薑遠又道:“你們兩人一組自行組隊!
務必要深入淮州府的每一個村,引導災民自救,此中之苦之難極巨!
你們且記,賑災不能完全一味心軟,該下的決斷要果決!
另外,除了糧食問題,修溝挖渠開山造田,損毀嚴重的村莊也要另外選址安民,總之為師授你們臨斷之權!一切有益之事皆可乾!”
一眾學子大聲應道:“謹遵師命,絕不辜負!”
這百十個學子剛坐下,徐文棟站起身來:“先生,學生以為農桑之治雖重要,但淮州瘟疫盛行,若不先治疫,恐是十室九空,空有良田而無人種。
所以,治疫防疫要與農桑同步而行!
學生在鶴留灣有過治疫防疫的一些皮毛經驗,學生願在這一塊出點微薄之力。”
孟學海也站起身來:“先生,學生願與徐同窗施防疫之法。”
孟學海剛說完,又有數十學子起身:“先生,我等願往!”
薑遠目光掃過徐文棟與孟學海等人,正色道:“防疫治疫更難,危險性更大,極有可能危及爾等性命,爾等可想好了。”
徐文棟與孟學海等站出來的學子齊聲道:“為生民立命,安危不貳其誌,險易不革其心,學生無懼!”
薑遠拍拍徐文棟與孟學海的肩,動情的說道:“好一個險易不革其心!爾等防疫治疫務必做好自身防護,若身體不適自行隔離救治!
你們都是書院的好學生,為師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
一眾學子猛點頭:“學生知曉,定然嚴格按照先生所教之法施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此時大牛怯怯的站起身子,未說話先紅了臉:“先…先生…”
薑遠見得大牛也來了,溫和的笑道:“大牛也來了啊?你想說什麼,慢慢說。”
大牛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臉色通紅:“先,先生,學生認為…淮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