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府裡,但凡有些統兵能力或內政才能的人,都被楊秀清委以重任,如楊輔清、楊宣清等人。
而楊慶彪,在廣西老家時不過是個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無賴,統軍理政對他來說是天方夜譚。
但他察覺到一件既能展現自身“才能”,又能討楊秀清歡心的事——打壓翼王石達開。
這段時間,翼王在安徽太平軍控製區內,軍政一把抓,深得軍心民心。
率主力回到天京後,他與城內眾多天國元老交往密切,備受擁戴,連天王都召見了他兩次。
楊慶彪明顯感覺到,東王楊秀清對此心生戒意,且頗為焦躁。
於是,他便以此為切入點,為東王效力。
今日路過燕王府,他本就是去尋釁滋事的。
一來替東王試探剛恢複王爵的燕王秦日綱,是否順服;
二來找個由頭給刑部製造麻煩。
刑部由黃玉昆掌管,而黃玉昆是石達開的嶽父,
此人一向執法剛正,隻要自己大鬨刑部,必定能讓其露出破綻。
此時事情的發展,正如楊慶彪所料。
話說楊慶彪進入東王府,憑借身上的東王府令牌,順利來到軍機房。
隻見東王楊秀清與天官正丞相、佐天侯陳承瑢等四五位大臣,正在書房議事;傅善祥等六七個女官在旁侍奉。
楊秀清見楊慶彪哭喪著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皺眉問道:“慶叔,這是怎麼了?”
楊慶彪立刻跪在楊秀清麵前,放聲大哭,斷斷續續地講述事情經過。
在他的敘述中,燕王府的馬夫不僅不對他行禮,還惡語相向。
他氣不過,要求燕王秦日綱處罰家奴,秦日綱置若罔聞。
無奈之下,他隻好將馬夫綁到刑部,請黃玉昆主持公道。
誰知黃玉昆竟稱,天國並無規定,要求平民或下人向他這類人下跪。
楊慶彪一把鼻涕一把淚,將經過描述得繪聲繪色,仿佛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楊秀清聽後,心中惱怒:這個黃玉昆,依舊如此迂腐,竟用所謂的天國律法。來限製他楊秀清的親屬。
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那就彆怪他借題發揮了。
隻見他臉色陰沉,正要下令。
陳承瑢暗自歎息。
如今楊秀清愈發縱容他那些所謂的親屬了,楊慶彪是什麼德行,他心裡清楚,不用細查,都能猜到楊慶彪所言,必定摻雜大量不實之詞。
於是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九千歲,衛國侯平日執法公正,況且他是翼王的嶽父,大戰在即,還望九千歲謹慎處置。”
楊秀清聽罷,冷笑道:“佐天侯,朕還沒發話,你就急了?”
說罷,轉頭吩咐傅善祥:“讓傅學賢拿著我的令牌,去翼王府傳令,讓石達開親自將黃玉昆鎖拿,送到此處來。”
又道:“傳令秦日綱等一乾文武百官,都到軍機房來。”
下達完命令,楊秀清“哼”了一聲,看都不看麵色鐵青的陳承瑢,徑直走出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