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話鋒一轉,臉上浮現戲謔,“他們畢竟是私營公司,逐利是本性。眼看咱們偌大市場,豈肯真放手?便與我商議,留下一批核心骨乾。”
他壓低聲音,仿佛真怕隔牆有耳,“對外宣稱,這些人以私人身份,受聘於西王府鐵路局,與原公司再無瓜葛。”
“實際上嘛,”曾水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咱們照搬了與克虜伯合作的老法子。秘密成立聯合公司。”
“他們出技術、圖紙、管理經驗,咱們出資金、人力,共同籌建西王府自己的鐵路公司。”
說到這,他故意停頓,目光掃過眾人。
“哎呦喂!我的曾長史!”性子最急的左靖西果然耐不住,手在扶手上一拍,嗓門洪亮,“您這麼個厚道人,怎麼也學起李仲卿賣關子?快說快說,急死個人了!”
一旁端茶的李竹青手一抖,差點潑出茶水。
他放下茶碗,哭笑不得地朝左靖西攤手,做了個“與我何乾”的無辜表情,引得堂內幾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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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水源哈哈一笑:“左先生莫急。贛省萍鄉探明上好煤礦,江城新建鋼鐵廠又急需大量煤炭。所以,”
他手指在空中一劃,“咱們打算先易後難,集中力量修一條萍鄉到湘潭的鐵路!”
“把萍鄉的煤用火車拉出,運抵湘潭後,轉湘江水路,順流直送江城。”
“此線既解燃眉之急,相比翻山越嶺的蓉渝線,工程難度又大降,正適合新生的鐵路公司練手,快速積累經驗技術。”
左靖西恍然大悟:“嘿!原來如此!前些日子袁州府的探馬回報,說總見打著西王府旗號的勘探人員,背著稀奇玩意兒,在山溝裡爬高上低,原來是為這條運煤線探路!”
一直凝神傾聽的蕭雲驤,此刻卻微蹙眉頭,手指無意識地在桌案上輕敲,發出篤篤聲響。
“光靠咱們埋頭苦乾,終究太慢。”他抬頭看向曾水源,
“萬一哪天真與帶嚶翻臉,他來個徹底的技術封鎖,咱們這剛起步的鐵路事業豈不抓瞎?尤其那大功率蒸汽機車,咱們現在,恐怕還造不出吧?”
曾水源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大王所慮極是。所以,那蓉渝鐵路,已經交給米國的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去做了。他們也是需要轉讓技術的。”
蕭雲驤略作思索,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了然笑意。
米國佬奉行“利益均沾”,跟著帶嚶和弗朗西身後,搖旗呐喊,對青庭施壓。
但其軍力在嚶弗兩個老牌帝國麵前,還是個小弟,更兼當前其國內南北矛盾尖銳,既無力,也無意願,遠渡重洋來與西王府作戰。
相反,此刻米國雄心勃勃的太平洋大鐵路尚未動工,眾多鐵路公司急於在海外,尋找投資機會,其政府也樂見其成,鼓勵“走出去”。
無論賓夕法尼亞公司還是其背後的米國政府,都巴不得在華夏市場搶占先機,尤其能搶帶嚶生意,再好不過。
曾水源說完,彭鈺麟和左靖西接著發言。
彭鈺麟言語簡潔有力:“我所轄諸務,皆按議定方略穩步推進,目下尚無大變故。”
左靖西接口:“我這邊亦是如此,各項防務、訓練皆有序推進。”
但他話鋒一轉,濃眉擰起,“隻是……近月以來,長江水道之上,帶嚶的商船數量陡增,往來穿梭,好不熱鬨。”
他輕哼一聲,“這些船裡,定有不少喬裝細作,假借行商之名,暗中窺探我西軍沿江炮台布防虛實,測量水道深淺。”
蕭雲驤聞言,神色未變,心中卻暗自喟歎。
此事本在預料之中,隻能加強保密防諜,總不能禁絕,與帶嚶合法商船來往吧?
注:1855年下半年,武漢三鎮的確有霍亂發生,不是烏鴉瞎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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