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破局之計
暮色將營地染成濃重的鉛灰色,李雲龍與張副團長立在彈藥箱旁,遠處軍統特務的皮靴聲正踩著碎石步步逼近。李雲龍眼珠子一轉,喉結滾動著壓低聲音:“張兄,如果把我報上去怎麼樣?”
張副團長腰間的槍套隨著動作發出輕微響動,他猛地抬頭,瞳孔在陰影裡驟然收縮:“報上去?李團長,你這是......”話音被呼嘯的山風撕成碎片。
李雲龍扯了扯領口的灰布軍裝,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餘光掃過二十步外抱著湯姆森衝鋒槍的軍統特務,那人墨鏡後的眼神正像毒蛇般盯著他們。
李雲龍往前半步,溫熱的呼吸幾乎要擦過張副團長耳畔:“俞濟時不是要處置我嗎?你就如實上報,就說我李雲龍被你們扣押了。但你得在電報裡加一條——我手上有能扭轉戰局的重要情報。”
潮濕的空氣裡浮動著硝煙的餘味,張副團長喉結上下滾動,布滿血絲的眼睛裡翻湧著驚濤駭浪:“可這情報......”
“有沒有不重要!”李雲龍突然攥住對方的手腕,掌心的老繭硌得生疼,“關鍵是要讓俞濟時知道,殺了我,他就得不到情報。隻要能拖延時間,我就有辦法脫身。而且,你也能借此機會,向俞濟時表明你的‘忠心’,免得他連你也一起收拾了。”他說話時,遠處傳來軍統軍官皮靴踩碎枯枝的脆響。
張副團長望著李雲龍眼底跳動的火苗,沉默像鉛塊般墜在兩人之間。良久,他突然伸手拍開李雲龍的手,粗糲的手掌重重擦過對方手背:“李團長,你這招太險了。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拚了這條命,也要試一試!”
“好兄弟!”李雲龍反手握住張副團長的手腕,掌心的汗混著硝煙黏膩一片,“還有,你讓兄弟們暗中準備,一旦有機會,就想辦法接應我。”
“聊夠了沒有?”軍統軍官的牛皮靴碾過碎石,帶起的沙礫濺在李雲龍褲腳,“趕緊上路!”話音未落,他戴著白手套的手已經狠狠推在李雲龍肩頭。李雲龍踉蹌著撞在彈藥箱上,後腰磕得生疼,卻仍梗著脖子回頭,聲如洪鐘:“張兄,彆忘了我的話!”
馬車碾過坑窪路麵時,鐵鏈與手銬碰撞出刺耳聲響。李雲龍蜷縮在車廂角落,粗糙的木板硌得尾椎骨發麻。他盯著車頂縫隙漏下的月光,手腕在鐵銬裡輕輕轉動,試圖緩解磨破皮的刺痛。前排的軍統特務突然回頭,湯姆森衝鋒槍的槍口有意無意掃過他胸口。
“幾位兄弟,”李雲龍突然開口,沙啞的嗓音驚飛了車外樹梢的夜梟,“你們就不想知道我手裡的情報是什麼?說不定對你們也有好處。”
“少廢話!”為首的特務扯了扯墨鏡,露出刀疤縱橫的眼角,“到了師部,有你說的機會。”
李雲龍靠著車壁輕笑出聲,喉間震動帶起鎖鏈嘩啦作響:“等你們到了師部就知道,這情報要是沒了,你們幾個誰也脫不了乾係。”車廂裡陷入死寂,隻有車輪碾過石子的細碎聲響。借著月光,他看見特務們交握的手指關節發白,腰間的槍套在陰影裡泛著冷光。
與此同時,張副團長的帳篷裡,煤油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握著電報稿的手不住顫抖,鋼筆尖在紙上洇出墨團。“既已扣押李雲龍......”他逐字念出電文,窗外傳來士兵換崗的腳步聲,“若情報屬實,可從輕發落;若有虛假,嚴懲不貸!”電報從指尖滑落時,他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師部審訊室的鐵門轟然洞開,李雲龍被推進去時,正迎上俞濟時陰鷙的目光。對方軍裝上的將星在日光燈下泛著冷芒,鋼筆尖重重敲在牛皮文件夾上:“李雲龍,聽說你有重要情報?要是敢耍什麼花樣,我讓你生不如死!”
李雲龍掃過牆角的老虎凳和烙鐵,故意用戴著手銬的手撐住桌麵,鐵鏈拖過文件發出刺耳聲響:“俞長官,在這之前,我想先問一句,你是想打鬼子,還是想內鬥?”
“放肆!”俞濟時猛地起身,鋼筆在文件上劃出長長的墨痕,“少給我轉移話題!快說,情報是什麼?”
李雲龍卻往後靠在椅背上,帆布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盯著俞濟時漲紅的臉,突然笑出聲來:“俞長官,你要是真想抗日,就先把這手銬給我解開。不然,就算我說了,你也未必信。”
審訊室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老式座鐘的滴答聲。
俞濟時的手指在桌沿無意識地敲擊,眼神在李雲龍臉上來回逡巡。
而此刻,張副團長正帶著三百士兵守在師部外,望遠鏡鏡片映著西沉的落日,他的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遠處山坳裡,隱隱傳來日軍裝甲車履帶碾過碎石的轟鳴,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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