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列在夜幕中疾馳,發出沉悶的轟鳴。與此同時,陳誠站在淞滬前線一處臨時搭建的指揮所裡,眉頭緊鎖,望著地圖上不斷變化的標記陷入沉思。窗外,槍炮聲雖已漸歇,但空氣中仍彌漫著硝煙的刺鼻氣味。
清晨,一抹慘淡的陽光灑在指揮所的地麵上,陳誠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一夜未眠的他顯得有些疲憊。參謀拿著最新的戰報匆匆走進來:“長官,日軍雖在吳淞口登陸,但我軍頑強抵抗,暫時遏製了他們的攻勢。不過,敵軍後續兵力不斷增援,局勢依然嚴峻。”陳誠接過戰報,快速瀏覽後,將其重重拍在桌上:“傷亡如此慘重,即便暫時擋住,又能堅持多久?”
此時,一名通訊兵送來蔣介石的調兵手令。陳誠展開看完,沉默良久,緩緩開口:“我看沒有必要大費周折的調兵前往淞滬了。”參謀聞言,麵露驚愕之色:“長官,這可是委座的命令,如今淞滬防線吃緊,若無援兵,恐難以堅守啊。”陳誠長歎一聲,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處廢墟般的城鎮,說道:“你看看這淞滬,經過連日激戰,早已滿目瘡痍。就算調來再多部隊,不過是徒增傷亡。”
“委座隻看到要守住淞滬,牽製日軍西進,卻沒看到這背後的代價。”陳誠轉過身,眼神中透著無奈與憂慮,“華北戰事本就吃緊,從其他戰區調兵,必定會讓那些地方防線空虛。一旦日軍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而且,調兵途中,部隊極易遭到日軍空襲,補給線也難以保障。就算部隊到了淞滬,也是疲師,又怎能有效作戰?”
參謀低頭思索片刻,道:“可若是不調兵,淞滬一旦失守,南京便門戶大開,日軍長驅直入,抗戰形勢將更加嚴峻。”陳誠微微搖頭:“我並非不想堅守淞滬,隻是如今調兵之策,並非良計。我們應該另尋他法,既能堅守淞滬,又能最大程度保存有生力量。”
在離指揮所不遠處的陣地上,士兵們正在修整。李大海是八十七師的一名班長,他靠在殘破的工事旁,望著天空發呆。戰友趙強湊過來:“大海,聽說上麵要調援兵過來,咱們有救了。”李大海苦笑著說:“援兵?能來多少?來了又能怎樣?這仗打得太苦了。”趙強沉默不語,手中摩挲著槍,眼神中透著迷茫。
此時,陳誠決定親自前往陣地,了解士兵們的真實想法。他換上普通軍裝,帶著幾名隨從,徒步走向前沿陣地。一路上,他看到的是斷壁殘垣,以及士兵們疲憊而堅毅的麵容。到達陣地後,陳誠與士兵們席地而坐,開始攀談起來。
“兄弟們,你們覺得這仗該怎麼打?”陳誠開門見山地問道。一名年輕的士兵站起來,大聲說:“長官,咱就跟小鬼子拚了,守住陣地,保衛南京!”陳誠看著他,微笑著點點頭:“有決心是好的,但咱們不能隻靠拚命。你們在前線,對局勢最清楚,說說你們的想法。”
李大海猶豫了一下,站起來說:“長官,我知道要守住淞滬,但現在咱們傷亡太大,彈藥也快沒了。要是援兵能及時到,而且補給能跟上,或許還有得打。可要是援兵來了也沒彈藥,沒吃的,那也是白搭。”其他士兵紛紛點頭,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陳誠認真傾聽著士兵們的心聲,心中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回到指揮所後,他立刻提筆給蔣介石寫信。信中,他詳細闡述了自己對當前淞滬戰局的看法,認為大規模調兵存在諸多弊端,建議調整戰略。他提出,應在淞滬采取靈活的防禦戰術,避免與日軍硬拚,同時加強長江防線的防禦,以防日軍迂回進攻南京。
寫完信,陳誠招來參謀:“立刻將這封信送往南京,務必親手交給委座。”參謀領命而去。陳誠望著參謀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的建議或許會與蔣介石的想法相悖,但作為一名將領,他覺得有責任為抗戰大局考慮,為士兵們的生命負責。
在南京,蔣介石收到陳誠的信後,陷入了沉思。他坐在書房裡,看著窗外的景色,手中的信紙被捏得有些褶皺。何應欽得知此事後,來到書房:“委座,陳誠此舉恐怕不妥。淞滬防線必須增援,否則南京危在旦夕。”蔣介石放下信紙,緩緩說道:“辭修陳誠字辭修)所言,也並非全無道理。如今調兵,確實困難重重。但淞滬若丟,不僅南京難保,國際輿論也對我們極為不利。”
何應欽皺著眉頭說:“可若不調兵,前線將士如何堅守?”蔣介石站起身,來回踱步:“此事需從長計議。通知布雷,召集相關人員,明日再開軍事會議,好好商討一番。”
而在淞滬前線,陳誠並未因發出信件而放鬆。他繼續組織士兵加固工事,收集彈藥,同時加強對日軍動向的偵察。他知道,無論最終決策如何,淞滬之戰都將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夜幕再次降臨,淞滬戰場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打破這死一般的寧靜。士兵們在黑暗中警惕地守衛著陣地,他們不知道,明天等待他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而在南京,一場關乎淞滬戰局走向的重要會議,正在悄然醞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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