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凡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進了宮。
拱手禮都沒行,東慶帝就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宇哥兒,你受苦了。”
說著還拭了拭眼角還沒來得及流出來眼淚。
“皇伯伯,臣冤枉!”
“……朕知道,來,坐。”
東慶帝拉著沈書凡往位子那裡走。
整個禦書房隻有一張椅子,就是東慶帝坐著批閱奏章的那個。
沈書凡不多腦子不少根筋的,自然不會過去坐。
而是直接坐在了禦書房的地上:“陛下,臣冤枉!”
“……”
但凡你再把君臣之禮補上,東慶帝都信。
可沈書凡就是那麼坐著,說的那是相當的委屈。
語氣,眸子,就連眼淚都快要掉下來的樣子。
東慶帝又覺得牙疼了。
小崽子大了不好哄了!
以前的這小子隨便給點小玩意兒就屁顛屁顛的打發走了的。
“愛卿想要何補償,儘管說,朕必應!”
沈書凡:“真的?”
“真。”
沈書凡認真的想了想,趁機觀察東慶帝的臉色。
那臉陰沉的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沈書凡道:“微臣聽陛下的。”
終於等到自己想聽的話了,東慶帝非常滿意:“宇哥兒,你乃我東慶狀元,又是朕最疼的子侄,有一地缺知縣你可願去?”
“臣遵陛下旨意,您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我是陛下手裡一塊磚,隻管發話隨便安。”
聽聽,漂亮話誰不會說?
東慶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如此甚好。
當然了,你的俸祿按五品,官職名頭的大小對你來說沒影響,一切為了東慶,你說呢?”
“臣,遵旨。”
“定安州知縣你收拾收拾儘快去上任吧,儘快把那裡治理好就能回來了,朕到時親自給你晉升。”
“是,謝皇伯伯。”
“甚好甚好!”
有了親眼目睹那血雨、冰淩子的突然停下的場景,東慶帝那越來越暴躁的脾氣被他自己壓製了不少。
氣運強,那就把人支到更遠的地方去。
沈書凡在榮江府的那幾年,京城這邊可是一點影響也沒有。
試著說完,沒見外麵刮風下冰淩子,東慶帝就知道行得通。
看來去天牢關一關還是有用的。
東慶帝已經派人去找仁量大師,找到後就要問問怎麼把氣運全部弄到手。
流離霜葉的子母蠱已經在他這裡,這小子死活都左右不了他這個皇帝了,所以也不用留手了。
在這之前先把京城藏的那股神秘勢力找出來!
再找不到,他的皇宮也要成空宮了!
看著沈書凡臉上的笑意,東慶帝臉上笑嘻嘻,心裡卻是笑不起來。
看吧,給這小崽子一點兒好處,這不是就聽話了?
聽話?
沈書凡這明升暗降的打發偏遠之地當知縣去了?
東慶帝這個皇上說話還是很漂亮的。
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他的心情。
信嗎?
沈書凡自然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