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夏,青黃不接的時節裡,許昌城內的糧草籌措已到了極限。
荀彧為解青州前線燃眉之急,幾乎是刮地三尺。
不僅征調了豫、兗二州所有官倉存糧,又強行征收了百姓家中的餘糧,可還是不夠,最後隻得向地方士族借糧,才堪堪湊齊十萬大軍一月的糧草,星夜送往臨淄前線。
可臨淄城內的堅守,遠超曹老板與諸將的預料。
自全民皆兵的號令下達後,城中百姓與士兵擰成一股繩:青壯在城頭輪換值守,老弱婦孺日夜趕製守城器械,連孩童都提著水罐在城巷間穿梭,為守城士兵送水。
袁譚在郭圖等人的輔佐下,一麵嚴整軍紀,杜絕士兵擾民,一麵每日登城喊話,以“保衛家園”的口號來激勵士氣。
曹軍的疲敵之策、細作流言,皆被這股眾誌成城的韌性化解,臨淄城如同一尊磐石,任憑曹操如何設計使詐,依舊穩如泰山。
曹老板也曾親自出麵,向城中許諾:城破之日,大軍必然秋毫無犯。
奈何人的名,樹的影。
都知道曹老板有兩大愛好:人妻和屠城。
即便曹老板削發明誌,指天立誓,把自家祖宗都拉出來作證,奈何一個相信的也沒有。
甚至許多五六十歲的老漢都擔心:萬一曹賊看上自家婆娘了怎麼辦?
隻能說,曹老板的人設,立得很穩。
幾千年了,也沒看到半點塌房的可能,甚至還越發的堅固了!
前線營中,曹老板望著帳內僅剩的糧草清單,麵色愈發凝重。
此時田間小麥雖已抽穗灌漿,卻未到收割之時,無法就地征糧;後方荀彧送來的糧草僅夠支撐一月,若再不能破城,十餘萬大軍必將陷入“無糧可食”的絕境。
翌日清晨,他召集荀攸、程昱等謀士入帳,沉聲道:“臨淄久攻不下,糧草將儘,諸位可有破城良策?”
帳內沉默片刻,荀攸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近日青州連日暴雨傾盆,淄水水位暴漲數尺,此乃天助我也!暮春之時,於禁將軍在淄水上遊築壩截流,雖未斷城中水源,卻囤積了大量河水。如今大壩仍在,若即刻下令掘壩,引上遊積水倒灌臨淄,城垣必被衝毀,臨淄可破!”
程昱聞言,補充道:“臨淄城雖是齊國舊都,可依舊是土築城垣,經雨水浸泡後本就鬆軟。淄水暴漲後水量充沛,一旦倒灌,不僅城牆難擋,城中街巷必成澤國,守軍陣型自亂,百姓亦會恐慌,我軍正好借勢攻城,定能一鼓而下。”
當初在淄水上遊築壩,本是為了截斷臨淄的水源,想不到現在卻成了水淹臨淄的助力。
當真是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曹老板眼中閃過一縷精光:“好!便依公達之計!傳我令,命於禁即刻率部前往淄水大壩,明日拂曉掘壩放水;夏侯淵、樂進率部在城下待命,待水勢稍緩,即刻攻城!”
次日天未亮,於禁率部抵達淄水上遊大壩。
暴雨仍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淄水在壩後洶湧翻滾,水位已漫過壩頂。
隨著於禁一聲令下,士兵們揮動鋤頭、斧頭等工具,奮力掘開壩體。
“轟隆”一聲巨響,積蓄多日的河水如脫韁的野馬般奔湧而出,順著河道直奔臨淄城,沿途衝刷著田地、村落,卷起泥沙與草木,聲勢駭人。
臨淄城內,袁譚正巡城查防,忽聞城外傳來震天的水聲,緊接著便有士兵慌張來報:“主公!不好了!曹賊掘開淄水大壩,大水正往城裡倒灌!”
袁譚急忙登上城頭,隻見遠處濁浪滔天,黃色的洪水如猛獸般逼近,瞬間漫過護城河,開始衝擊城牆根基。
“快!加固城牆!堵住城門!”袁譚厲聲下令,可一切都為時已晚。鬆軟的土築城牆經洪水浸泡,很快出現裂縫,“轟隆”一聲,東北方向的城牆率先坍塌,洪水如潮水般湧入城中。
街巷內頓時一片混亂,百姓的哭喊聲、士兵的呼救聲交織在一起,守城陣型瞬間瓦解。
曹軍營中,曹老板望見臨淄城垣崩塌,當即下令:“全軍出擊!”
早有準備的夏侯淵、樂進等將,率領麾下大軍駕著小舟,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城池,順著水流,向著城中殺去。
青州軍雖仍有抵抗,卻在洪水與曹軍的雙重衝擊下節節敗退,袁譚親自提刀在街巷中廝殺,身中數箭仍死戰不退,最終力竭戰死在府衙門前。
當日午後,洪水漸退,臨淄城徹底被曹軍占領。
郭圖見大勢已去,試圖帶著袁譚殘部突圍,卻被曹軍生擒,最終不降被殺。
曹老板率軍入城,望著滿目瘡痍的街巷與流離失所的百姓,心中雖有感慨,卻也鬆了口氣,曆經近五個多月的圍困與廝殺,青州終於落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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