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夏梔栩的聲音從殿外傳來:"陛下,尚宮局、司珍房的人來了。"話音未落,便聽見殿外整齊的腳步聲,還有衣袂飄動的窸窣聲。
蕭夙朝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聲音低沉而沙啞:"嗯,傳。好了,在朕懷裡乖乖待著。"他抱著她轉身,玄色蟒袍掃過滿地的奏章,冕旒垂落的珠串在晨光中搖曳生輝。
澹台凝霜乖巧地點點頭,將臉埋進他頸窩,嗅著熟悉的龍涎香:"好。"睫毛輕輕顫動,掃過他的肌膚,惹得蕭夙朝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片刻後,尚宮局管事與司珍房領事領著一眾宮女魚貫而入,齊刷刷跪下行禮,聲音整齊劃一:"請陛下安,請皇後娘娘安。"此起彼伏的請安聲中,蕭夙朝微微抬手,嗓音帶著帝王的威嚴:"起來吧。"
殿內,帝王抱著皇後端坐在龍案後,鎏金燭台映著兩人親昵的身影,而跪在下方的眾人,連頭都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出。唯有蘇映雪站在角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底滿是嫉妒與不甘。
司珍房眾人屏氣斂息,紫檀木匣在玉階前層層展開。最前方的掌事姑姑掀開描金軟緞,露出頭麵首套——累絲金鳳口銜九顆鴿血紅寶石,尾羽綴滿流轉星輝的東珠,在晨光下折射出萬千虹彩,恰似將漫天雲霞凝作了冠冕。
"皇後娘娘請看,這是新製的"璿璣天闕"頭麵。"掌事姑姑聲音發顫,指尖撫過金鳳展翅欲飛的羽翼,"主鳳以千年烏金鍛造,尾羽嵌著南海鮫人淚,夜間能自發光芒。"
緊接著,金絲纏枝蓮紋托盤被呈上,十二支鎏金步搖並排而列。居中那支頂端懸著拇指大的夜明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珠身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龍紋暗刻,正是用西域秘傳的星砂鑲嵌而成。
"此乃"昭昭明月"步搖,"司珍房領事擦著額角冷汗介紹,"夜明珠取自極北冰淵,匠人耗時三月才將陛下的禦諱紋在珠內,行走時珠動紋現,寓意皇後娘娘步步生輝。"
話音未落,兩個宮女抬著朱漆長匣上前。匣蓋開啟瞬間,滿室驟然生香——竟是用整塊和田羊脂玉雕成的牡丹項鏈,每片花瓣都沁著龍腦香,花蕊處嵌著會隨體溫變色的貓眼石,時而泛著翡翠綠,時而轉為琥珀金。
"這是"國色天香"套鏈,"管事姑姑聲音拔高幾分,"玉料取自昆侖秘境,雕工更是融合了南詔的鏤空技藝,娘娘戴上,定比百花仙子還要動人。"
最後呈上的寶匣裡,靜靜躺著一副冰蠶絲織就的麵紗,薄如蟬翼卻綴滿細碎的珍珠與藍寶石,麵紗邊緣以金線繡著百鳥朝鳳圖,隨著呼吸起伏,竟似有真鳥振翅欲飛。
司珍房眾人齊刷刷伏地:"此乃"九霄雲霓"麵紗,專為娘娘設計,既掩風華又添神秘,行走時輕紗漫卷,恍若仙人踏雲而來。"
蕭夙朝指尖摩挲著澹台凝霜鬢邊新換的珍珠步搖,鎏金冕旒垂落的珠串輕晃:"還有嗎?"尾音漫不經心地掃過司珍房眾人,驚得殿內空氣都凝滯幾分。
司珍房領事立刻叩首,額頭貼著冰涼的金磚:"有!陛下請看——"話音未落,四名內侍已抬著青玉雕花榻魚貫而入。榻麵鋪著整塊通透如春水的藍田玉,邊緣鑲嵌的夜明珠在燭火下流轉出月華光暈,更有金線勾勒的九尾狐紋盤繞四周,栩栩如生。
澹台凝霜扶著蕭夙朝的手臂起身,繡著金線鳳凰的裙擺掃過滿地珠寶,她鳳目一亮:"那個是藍田玉的玉塌是嗎?"指尖點在玉榻邊緣的夜明珠上,瑩白肌膚與珠光相映,竟比寶物更奪目。
"娘娘好眼力!"司珍房領事慌忙擦汗,"此乃琉璃國鎮國之寶"月華璿璣榻",玉料取自千年寒潭,又經三十六道秘法淬煉。琉璃國皇室用其消暑避邪,如今琉璃國覆滅,珍寶儘歸我朝。"他說著又揮手示意,"還有這"千機萬象屏"——"
十二扇紫檀木屏風緩緩展開,屏麵鑲嵌著會隨光線變幻的鮫人綃,時而顯現出萬裡山河圖,時而化作百花盛放。更奇的是每扇屏風頂端都懸著會自動流轉的水銀珠,似星辰墜落人間。
"屏風夾層藏著西域機關術,"領事聲音激動得發顫,"輕輕轉動這枚青玉鈕,便能顯現不同景致。另有"寒香沁雪爐"——"青銅香爐被呈上,爐身雕刻的瑞獸口鼻處,正嫋嫋飄出沁人心脾的雪鬆香,"此爐以極地玄鐵打造,內置機關可噴出冷香,夏日置於室內,堪比冰雪世界。"
蕭夙朝攬著她腰肢將人往前帶,蟒袍下的手掌隔著衣料傳來灼熱溫度:"皇後喜歡,再挑些好的通通送到龍涎宮。霜兒你去躺在那張塌上試試。"他俯身時,鎏金冕旒擦過她泛紅的耳垂,聲音低沉得近乎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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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凝霜順從地倚上玉榻,冰潤的觸感瞬間漫過脊背。她歪頭望著蕭夙朝,發間珍珠流蘇輕輕搖晃:"冰冰涼涼的,適合夏天用。"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榻邊的九尾狐紋,忽然輕歎,"可惜沒酸梅湯解膩。"話音未落,夏梔栩已捧著白玉盞疾步而入,盞中浮著冰塊的酸梅湯正泛著誘人的琥珀色。
蕭夙朝俯身將人從玉榻上扶起,指腹不經意擦過她微涼的手背,眉峰瞬間蹙起。他抬手解開玄色大氅,將澹台凝霜裹進繡著金線蟒紋的衣料裡,喉間溢出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加個軟枕靠枕,再取套最厚的雲紋錦被來。這般冰玉沁體,仔細著了涼。"
澹台凝霜窩在他懷裡,指尖繞著大氅的流蘇輕笑:"好,再加個紗帳。要能垂到地上,綴滿夜明珠的那種。"鳳目流轉間,殿內琳琅珠寶都失了顏色。
司珍房領事早已汗濕重衣,聞言忙不迭叩首,額間紅痕與金磚顏色相融:"回陛下!琉璃國進貢的"星河垂夢"紗帳,正是用南海鮫綃織就,四角懸著九顆東海明珠,垂墜的銀絲上還嵌著會發光的螢石!昨夜剛入庫,連內務府的印都沒蓋!"話音未落,八名內侍抬著朱漆長箱疾步而入,箱蓋掀開的刹那,如水月華漫過滿地金玉——紗帳自箱中舒展,銀絲織就的流雲紋在燭火下泛起細碎銀光,明珠與螢石交相輝映,恍若銀河倒懸。
蕭夙朝將人重新安置在玉榻上,親手把軟枕墊在她腰後,又抖開錦被仔細掖好邊角。鎏金冕旒垂落的珠串輕晃,映著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可還缺什麼?"
澹台凝霜指尖劃過垂落的紗帳,螢石在她觸碰下亮起微光,如星子落在雪色羅裙上:"還差隕哥哥。"她歪頭輕笑,發間東珠撞出清響,"要你守著我,才睡得安心。"
蕭夙朝半跪在玉榻邊,修長手指輕輕梳理著她散落的青絲,鎏金冕旒垂落的珠串掃過她泛紅的臉頰:"還想要什麼,儘管說。"話音裡裹著化不開的寵溺,仿佛要將天下珍寶都捧到她麵前。
澹台凝霜倚在軟枕上,鳳目漫不經心地掃過角落攥緊帕子的蘇映雪,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淑妃看的認真,"她抬手招來貼身宮女落霜,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的羊脂玉鐲,"去把本宮房中,用塞北榛子絨做裡、纏了九道軟金絲的鵝黃軟枕,賞予淑妃。"尾音婉轉如江南小調,卻讓蘇映雪臉色瞬間慘白。
蕭夙朝低笑出聲,聲音震得胸膛微微起伏,伸手捏了捏她泛紅的耳垂:"逗雀鳥呢?"玄色蟒袍下的手臂攬住她腰肢,將人往懷裡帶了帶,冕旒晃動間,鎏金燭台的光影在紗帳上搖曳成畫。
"昂~"澹台凝霜故意拉長尾音,往他懷裡蹭了蹭,發間茉莉香混著龍涎香彌漫開來,"新進的翡翠水頭不足,看著有些浮了。還有那批深紫色織錦,花紋老氣橫秋的,"她歪頭對上蕭夙朝含笑的目光,指尖勾著他衣襟上的盤扣輕輕搖晃,"一並送到寒月宮去,就說是本宮體恤淑妃,讓她好好裝點宮殿。"說罷眼波流轉,望向蘇映雪的眼神帶著貓兒戲鼠般的狡黠。殿內眾人噤若寒蟬,唯有龍榻上的嬌笑與帝王的低哄,交織成讓人心顫的旖旎。
蕭夙朝冷笑一聲,周身寒意驟起,鎏金冕旒隨著動作發出泠泠脆響。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腰間玄鐵玉佩,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刃,直直刺向蘇映雪:"傻子,到底沒用過上等的東西,如今更是連規矩都沒了,竟不知道謝恩。"話音落下,殿內空氣瞬間凝固,司珍房眾人紛紛伏地,大氣都不敢出。
蘇映雪臉色煞白,繡著並蒂蓮的裙擺微微顫抖。她強撐著福了福身,聲音帶著哭腔:"陛下,皇後娘娘這不是諷刺臣妾人老珠黃嗎?"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本想博得一絲憐憫,卻隻見蕭夙朝的臉色愈發陰沉。
"淑妃不是庸人之姿嗎?皇後有心。"蕭夙朝嗤笑一聲,玄色蟒袍下擺掃過滿地珍寶,步步逼近。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映雪,眼中儘是厭惡,"怎麼在淑妃嘴裡,這賞賜倒成了羞辱?難不成在你心裡,自己竟是傾城傾國的佳人?"
澹台凝霜倚在玉榻上,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晃了晃腕間新換的赤金鑲紅寶石鐲子,嬌嗔道:"隕哥哥,我有哦。"聲音軟糯如蜜,帶著獨屬於皇後的嬌蠻。
蕭夙朝立刻轉身,眼底的寒霜瞬間化作春水。他重新回到玉榻邊,溫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拂過她泛紅的臉頰:"嗯,朕的皇後一直都是天仙之姿,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說著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這天下的珍寶,唯有你配得上。"
蘇映雪看著眼前這一幕,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踉蹌著後退兩步,卻無人在意。殿內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龍榻上那對璧人身上,聽著帝王溫柔的情話,看著皇後嬌俏的笑顏,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二人。
蕭夙朝突然沉下臉,周身氣壓驟降,鎏金冕旒劇烈晃動,發出令人心驚的脆響。他冷眼掃向蘇映雪,聲音如同臘月寒冰:"淑妃還不滾?莫要臟了皇後的眼!"帝王之怒如雷霆乍現,嚇得司珍房眾人紛紛伏地,大氣都不敢出。
澹台凝霜慵懶地倚在軟枕上,指尖把玩著新換的羊脂玉護甲,鳳目掃過蘇映雪身上那件淡雅的月牙色華服,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本宮瞧著淑妃身上那件月牙色的華服不合宮裡的規矩。"她故意拖長尾音,鎏金護甲輕輕劃過玉榻邊緣,發出細微聲響,"整個後宮,唯有本宮能用這種月白色係的華服。淑妃不過四妃之列,怎也敢僭越?"
話音未落,蕭夙朝已然勃然大怒。他猛地起身,玄色蟒袍獵獵作響,震得案上奏章紛飛:"僭越,不知禮數!"他轉頭看向候在一旁的夏梔栩,眼神冷冽如刀,"夏梔栩!把她身上的衣裳給朕扒下來!膽敢在皇後眼皮子底下犯禁,當真是活膩了!"
夏梔栩立即領命,帶著幾名侍衛上前。蘇映雪嚇得臉色慘白,踉蹌後退,繡著金線的裙擺被青磚絆住,狼狽地跌坐在地。她望著龍榻上相擁的兩人,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卻隻能任由侍衛粗暴地扯下她的華服,在眾目睽睽之下受儘羞辱。而澹台凝霜則倚在蕭夙朝懷中,唇角噙著勝利者的笑意,靜靜欣賞著這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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