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階玉砌藏寒刃,龍榻錦帷隱殺機。
誰見東宮梁上雀,銜來血詔化灰泥?"
儲君餌
天寶九載的長安城,東宮簷角的銅鈴無風自鳴。太子李亨跪在玄宗麵前,額角冷汗浸濕了蟠龍紋地衣。高力士捧來的漆盤中,盛著三枚西域貢果——果皮泛著詭異的青紫。這場景似極了《韓非子·備內》所述:“夫妻者,非有骨肉之恩也,愛則親,不愛則疏。”隻不過此刻的“夫妻”,換作了天家父子。
三日前,李林甫的門客在驪山獵場“偶遇”太子。那獵戶打扮的漢子,獻上的不是鹿茸,而是隴右節度使的密信:“太子私鑄兵甲,圖謀不軌。”這般構陷之術,比《戰國策》中鄭袖讒害魏美人更毒三分。李林甫深諳《韓非子》“恃術不恃信”之道,將儲君之位煉成了釣取權力的香餌。
術網千結
真正的食利者,能把東宮變作蛛網。
李林甫的書房暗格裡,藏著一卷批注版《韓非子》。在《難言》篇旁,他用朱筆寫下:“言太子過,莫若使其自證。”於是長安市井忽傳童謠:“東宮雀,西宮鷹,鷹啄雀眼天下驚。”太子為表清白,竟主動請纓查辦謠源,正中李林甫下懷——那散布童謠的乞兒,早被滅口在永巷深處。
更絕的是“雙刃諫”。他慫恿玄宗賜太子《孝經注疏》,卻在書中夾入前朝廢太子的血衣殘片。這般“以孝逼反”的算計,連《三十六計》都未曾收錄,卻暗合《韓非子》“倒言反事以嘗所疑”的陰術。
血詔謎
天寶十一載的寒食節,東宮梨樹下掘出帶字的龜甲。
太卜令解讀卦文:“潛龍在淵,利見大人。”李林甫當即泣奏:“潛龍乃太子自喻,欲見‘大人’取而代之!”這出“龜甲讖”的戲碼,實為他對《韓非子·說疑》的活學活用:“文言妖,稱古亡,作新術。”那龜甲上的字跡,實是用醋書就,遇地氣方顯。
太子門客李泌看破玄機。他取來新釀的桑落酒潑於龜甲,醋字遇酒化開:“此非天意,實乃人禍!”可未等追查,獻龜的小黃門已“失足”墜井。這“死無對證”的局,恰似《韓非子》所言:“人主之患在於信人,信人則製於人。”
破局匕
李泌的應對之策,藏在一卷《韓非子》中。
他借注釋之名,將“術不可知,則威不可測”改為“術若可知,威必自潰”。書卷通過宦官遞到玄宗案頭,帝王枕邊豈容他人弄術?次日,李林甫被召入宮,玄宗指著《孤憤》篇中“重人不能忠主而進其仇”一句,笑問:“右相之仇,可是太子?”
更妙的是“反餌計”。李泌慫恿太子奏請立忠王為儲,表麵自棄權位,實則以退為進。這招暗合《韓非子·說林》中“置猿柙中,則與豚同”的智慧——跳出儲位之爭,反得漁翁之利。
雀銜璽
李林甫暴斃那夜,東宮飛進一隻銜著玉玦的朱雀。
玉玦內側刻有細如蚊足的篆文:“勢儘則棄。”李泌認出這是楊國忠的手筆——昔日的盟友,終究成了送葬人。這場景恰似《韓非子·內儲說》所述:“狡兔死,良狗烹”,隻不過烹狗的,是另一條更凶殘的豺狼。
太子撫玦長歎:“今日方知《韓非子·八奸》之深意。”原來真正的儲君術,不在經卷之中,而在人心之間。
新術鑒
李泌離京前,留給太子三卷《反韓非》。
首卷開篇寫道:“術者,舟也;德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術。”他將東宮舊事編成寓言:有匠人製木鵲誘真雀,卻被雀群啄瞎雙眼。這故事後來傳入民間,化作童謠:“木鵲巧,真雀狡,啄儘機關天破曉。”
儲君鏡
安史之亂爆發後,李亨靈武即位。
他隨身帶著李泌所贈銅鏡,鏡背銘《韓非子》名句:“事在四方,要在中央。”隻是鏡麵多了一道裂痕——正是當年東宮龜甲案的見證。肅宗常對鏡自省:“聖人執要,四方來效。朕若早悟此道,何至有馬嵬之變?”
"東宮術局九連環,不如民心一寸丹。
莫道韓非儘陰詭,鏡裂方知天地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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