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馮鐵苦笑道:“眾軍士每日耗糧一二兩,雖是有些少了,
但配上草根、野菜,也可使大部分人堅持到明年開春,
可若是放開了吃,隻怕一旦斷糧,大軍立時便會潰散,
因此,不得不這樣。”
李曉明聞言,無奈道:“咱們在北方抵禦胡虜,難道朝廷就不給一點糧食嗎?”
馮鐵看了一眼祖逖,默不作聲,
祖逖苦笑道:“內史君是自家兄弟,為三軍糧餉之事憂心,咱們豈能瞞他?你可照實說吧!”
馮鐵歎了口氣道:“如今天子實控之地,不過三吳之地建康南京)周邊,也就是揚州一地),
而江南產糧之地,如荊、湘、交、廣各州賦稅,皆被王敦大將軍,和王氏宗族截留,
其他再遠些的州郡,也各有借口,不向朝廷繳納稅糧,
至於偏遠地區,則被流民或是夷族土人占據,更是一分一毫不出。
你即便是上表朝廷,天子也愛莫能助呀!”
李曉明聽的瞠目,一時無語,
祖逖小聲安慰道:“內史君也不必太過發愁,雖是朝廷給不了糧餉,但你想想,
咱們也從沒上交過賦稅呀!
以後要是能收複虎牢關,將羯人趕過黃河,隻需守住黃河防線,豫州千裡平原,也是能產糧的。
不過就是頭兩年辛苦些罷了。”
李曉明聞聽此言,雖覺是這個說法,但想想眼下大軍每天在不停的死人,
仍然不死心地問道:“祖大哥,先前你不是說跟大將軍王敦關係不錯嗎?
他既是大將軍,名義上咱們的軍隊,也是他的部屬,向他要糧他給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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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
祖逖笑了一聲,說道:“向他要糧,等於是向他表忠心,他倒是願意給的。
前兩年,我率軍收複譙城之時,曾向他要過糧,他回複的書信中說的是,給了五萬石糧食,
我當時喜不自勝,這些糧食,足夠我在譙城的兩萬大軍,吃用兩個月的,
可是一直等到一個月後,糧食才送過來,卻隻有五千石。
我問押糧的軍官,為何五萬石變成了五千石,
那軍官說是,一路上人吃馬嚼,再加上各地城關駐軍盤剝,又有數支流民賊寇打劫,
能有這些送過來,就是運氣了。”
董昭嘿嘿地笑了兩聲,說道:“到底王大將軍有沒有給夠五萬石,也難說的很。”
馮鐵冷笑道:“說不定是押糧的那廝,監守自盜了。”
祖逖苦笑道:“我欠了他個天大的人情,卻隻得了這一點糧食,實在是不值,
第二年,因湘州杜弢叛亂,王大將軍遣使,邀我一起出兵,剿滅叛匪,
我算了算,從豫州到湘州,一千多裡路,便是不打仗,隻帶兵走個來回,都不一定能回得來,
所以,也就沒去幫他忙,
隻是這下弄的,怎好再向他開口?”
李曉明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道:“豫州居然如此之苦?當兵尚且凍餓而死,
如今那些流民又該怎麼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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