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太監尖利的嗓音像把刀子劃破空氣。
"刁民安敢衝撞殿下儀駕!"
四名鐵甲衛應聲拔刀,寒光映得婦人布滿皺紋的臉更加慘白。
朱權突然抬腿,玄鐵戰靴重重踹在最近那名親衛的膝窩處。
"哢嚓"一聲脆響,護甲與骨骼相撞的悶響驚飛了簷上棲息的寒鴉。
就在親衛踉蹌跪地的瞬間,朱權已解下猩紅披風,小心翼翼地將婦人懷中的白骨包裹起來。
披風上金線繡的蟠龍紋此刻沾上了骨粉,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李旌。"
朱權的聲音冷硬如鐵,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帶這位大嫂去認屍。凡石府親兵屍首——"
他轉身環視跪滿長街的百姓,聲音陡然提高,
"任爾等處置!"
人群爆發出壓抑多年的嗚咽。
老嫗們用僅剩的幾顆黃牙咬斷捆縛柴火的草繩,壯年漢子們掄起挑水的扁擔,總角小兒們攥著連夜磨尖的竹簽。
監軍太監手中的朱砂筆"啪"地折斷,墨汁在奏折上暈開,竟隱約顯出"暴民"二字。
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朱權立在石敬常站的鎏金台基上,玄甲反射著刺目的光芒。
庭中堆積如山的《孝經》在風中翻動,露出夾層中"單於親啟"的密信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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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剩下這些了?“
白起立於殿前,緩緩說道。
”殿下,石敬出逃之時,好似隻待了這些。”
“那就奇怪了。”
他突然抬腳,鎏金戰靴重重踹在書堆上,金絲楠木匣滾落在地,一顆琉璃眼珠滴溜溜轉到他腳邊——那瞳孔中凝固的驚恐,正是半年前失蹤的司倉參軍最後的神情。
"殿下,找到庫房鑰匙了!"
李旌疾步而來,手中銅匙沾著暗紅色的血漬。
他身後跟著個跛腳鐵匠,每走一步,腰間鐵錘便與殘腿上的鐐銬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金鐵交鳴之聲。
朱權接過鑰匙,指尖觸到匙柄內側凹凸不平的刻痕。
他翻轉細看,在陽光照射下,竟發現是突厥文刻的"弑父者誅"。
這個發現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突然想起十幾年前漠北傳來的密報:老單於暴斃當夜,現任單於佩刀上也刻著同樣的詛咒。
"開倉!"
朱權振臂高呼,聲浪驚起府衙簷角懸掛的銅鈴。
百姓們的腳步聲如悶雷滾過九重門,卻在見到庫房景象時驟然死寂——三百口包鐵木箱整齊碼放,箱蓋縫隙滲出黑褐色油漬,在零下二十度的嚴寒中凝結成扭曲的人形。
瘸腿鐵匠突然暴起,手中鐵錘帶著多年積攢的仇恨砸向最近的木箱。
"轟"的一聲巨響,木板迸裂的瞬間,金磚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塊金磚夾層中都嵌著半截指骨。
老鐵匠跪地捧起一塊金磚,喉間發出的嘶吼不似人聲:
"這是我兒的扳指!去年被石敬抓去運糧..."
朱權閉上眼睛,熱淚卻不受控製地滾落。
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後"哢嚓"一聲脆響——監軍太監正在描摹庫房慘狀,狼毫筆尖卻突然炸開,濺得他滿臉墨汁。那墨跡在奏折上暈染開來,竟隱約顯出個歪歪扭扭的"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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