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堡內,燈火通明。。。
"你覺得可薩人這次是來劫掠的?"
何術突然反問,嚇得寇安江一凜。不等對方回答,他又自問自答:
"往常他們搶完就走,這次卻在沙河堡耗了這麼久。花穀關設伏、分兵沙城。。。這絕不是簡單的侵擾。"
帳外突然傳來馬蹄聲,一名渾身是血的傳令兵踉蹌而入:
"報。。。花穀關。。。風州軍。。。全軍覆沒!"
何術猛地起身,椅子在青磚地上拖出刺耳聲響。聽完詳細戰報,他跌坐回椅子,喃喃道:
"八千精銳。。。六千多條命啊。。。"
寇安江也臉色慘白,喃喃自語:
"黃都督一世英名,竟。。。可薩人究竟想乾什麼?"
何術的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可薩軍的每一次調動都像謎題的碎片在他腦中拚湊。如果可薩主力隻有萬餘人,為何要分散兵力?
沙城方向的部隊是佯攻還是另有圖謀?他想起任老二之前發現的四千神秘部隊,後背突然滲出冷汗。
"傳令下去,沿官道外放五十裡斥候,每隔五裡明暗哨各置一二。"
何術的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
"不管可薩人明日是否挑釁,都不許輕舉妄動。"
可薩人的真實意圖究竟是什麼?他們在等待什麼時機?一個個疑問在他腦中盤旋,如同籠罩在西北大地的迷霧,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寇安江大急,撲通就跪在案幾前,震得標注可薩軍營的木牌微微晃動:
"大帥!可薩人虛實已明,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他的目光灼灼,盯著何術緊繃的下頜線。
"我們隻需出動小股兵力試探,若對方傾巢而出,說明營中空虛;若固守不出,必是另有陰謀!"
何術摩挲著胡須的手指頓了頓。花穀關的慘敗仍如重石壓在心頭,可薩軍詭譎的戰略布局更讓他如芒在背。
但看著眼前年輕軍判眼中燃燒的戰意,他最終歎了口氣:
"明日你率一千五百馬軍、二千步軍出堡。記住,見機行事,不可戀戰!"
。。。。。。
當夜寇安江在月光下反複研讀斥候繪製的地形圖。當看到可薩軍營西側的碎石坡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那裡灌木叢生,地勢起伏,正是打伏擊的絕佳地點。
"就這裡!"
他猛地起身,驚醒了打盹的親兵。
"傳令下去,子時三刻集合,輕裝簡行!"
黎明前夕,三千五百名班州軍如幽靈般潛出沙河堡。寇安江騎在戰馬上,感受著晨風拂過麵頰的涼意。
他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可薩軍營,心中既興奮又忐忑。突然前軍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將軍!可薩偵騎!有兩隊正往我們設伏的山坡去!"
冷汗浸透寇安江的後背,他握緊韁繩,大腦飛速運轉。若放任偵騎探查,伏擊計劃將徹底暴露,可一旦動手,就意味著提前開戰。
"弩手準備!"
他咬牙下令。
"聽我號令,射殺所有敵騎!"
當第一支弩箭穿透可薩偵騎咽喉時,山坡上頓時亂作一團。班州軍的弩手訓練有素,在寇安江的指揮下,箭矢如雨點般傾瀉而下。
慘叫聲中,十餘名偵騎接連落馬,唯有一名騎手拚死衝出包圍,向著軍營方向狂奔。
"絕不能讓他報信!"
寇安江的怒吼中,副將羆飛麟早已拍馬追出。隻見他彎弓搭箭,利箭劃破長空,精準命中逃騎後背。
那人搖晃幾下,重重摔落在地。然而另一隊可薩偵騎已發現異常,他們調轉馬頭,揚起漫天沙塵向軍營疾馳而去。
"該死!"寇安江一拳砸在馬鞍上。事已至此,再隱藏已無意義。他深吸一口氣,抽出佩刀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