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鍋香氣四溢的羊肉,並非來自他口中的清河牧場老家,而是昨夜從營州附近村莊裡搶來的婦孺拚死保護的存糧。
"勃列,跟了我十幾年,當真不願領兵?"
可薩巴圖的聲音混著咀嚼聲,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壓。勃列咽了口唾沫,彎腰行禮時額頭幾乎要貼上羊毛地毯:
"能護大汗周全,是勃列此生所願。"
他想起三天前那個血腥的夜晚,那漢人老者跪在泥濘裡求他放過羊群,而自己的彎刀早已染滿鮮血。此刻帳中彌漫的肉香,竟讓他胃部泛起一陣抽搐。
可薩巴圖滿意地哼了聲,將啃得精光的羊骨拋向火塘。火星騰起的瞬間,他指著地圖上蜿蜒的青塘河:
"咱們清河那地方,水草果然肥美。"
火光映得他臉上的刀疤猙獰可怖。
"可惜太小了,自林丹汗死後,成吉思汗的子孫,要不給滿清做狗,要不就是為了巴掌大的牧場打得頭破血流。。。"
話音突然轉冷,匕首重重戳在中原版圖上。
"看看這些懦弱的中原人,守著千裡沃土卻隻會咬文嚼字!"
勃列盯著大汗因激動而泛紅的臉,想起中原村莊裡那些拿著農具反抗的百姓。他們被綁在村口老槐樹上時,眼神裡沒有半點求饒的意思,那股子狠勁,倒和帳中這些自詡勇士的可薩將領有幾分相似。
"這次定要拿下鹽州以北!"
可薩巴圖猛地起身,羊皮大氅掃翻案上的酒碗。
"讓咱們可薩人走出青塘河西,把西疆踩在腳下!到那時,就算滿清八旗來了,也要與我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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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在營帳裡回蕩,震得勃列耳膜生疼。可薩炬赫舉起酒囊遙相呼應:
"好!營州、鹽州那片地,既能放牧又能種田。拿下這兩處,咱們可薩族就是西北草原的王!"
他仰頭灌下烈酒,喉間發出滿足的低吼,勃列看著這兩人眼中跳動的野心,突然想起族長常說的話:
"貪多嚼不爛的狼,最後都死在飽腹的路上。"
帳內氣氛一滯,不過隨後一個聲音傳來。
"可薩勃勃怎麼沒來?"
可薩阿裡突然開口,打破了氣氛,他用刀尖撥弄著火堆,火星濺在他滿是凍瘡的手背上也渾然不覺。可薩巴圖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
"他有彆的事。"
勃列注意到主帥握匕首的手一停,知道這絕不是個簡單的"彆的事"。
可薩阿裡不再追問,卻將話題轉向了明軍:
"聽說他們這兩年勢頭很猛。"
他的聲音帶著少見的凝重。
"雖說東戰滿清西爭漠西,自身內亂也未停,但架不住人多兵多。咱們和明軍打仗,隻要敗一次。。。"
他沒說完的話在空氣中凝固,營帳裡突然安靜得可怕。勃列看著眾人臉上的狂熱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安與警惕。
作為跟隨可薩巴圖多年的親衛,他清楚阿裡話裡的意思,可薩族傾巢而出,賭上的是整個部族的存亡,一旦失敗,等待他們的將是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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