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可薩軍士越過壕溝將雲梯搭上寨牆的瞬間,明軍突然現身。滾燙的金汁順著雲梯潑下,慘叫聲中,數十人仰麵摔倒。
沉重的石塊、鋒利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可薩軍的攻勢在寨牆前撞得粉碎。
可薩煥赫看著倒下的部眾,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懦夫!都給我上!"
他揮舞彎刀驅趕著士兵,卻發現每次能投入戰鬥的兵力不過幾百人。狹窄的戰場迫使他們隻能采用"添油戰術",而明軍隻需千人就能牢牢守住防線。
一炷香時間過去,寨牆下已橫七豎八躺滿屍體,鮮血順著山坡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黑色。
"我親自來!"
可薩煥赫扯下頭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額發。他將彎刀咬在口中,徒手抓住搖晃的雲梯,全然不顧上方砸下的石塊。
"可薩兒郎!隨我衝!"
嘶啞的呐喊穿透硝煙,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然而等待他的,是明軍早已準備好的長矛陣,在搖曳的火光中,寨牆上的矛尖泛著森冷的殺意。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將北大軍營裹得嚴嚴實實。可薩煥赫揮舞著彎刀,正要躍上寨牆,突然感覺左臉一涼,仿佛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
一支冷箭不知從何處射來,精準地穿透他的麵頰。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他眼前一黑,手中的彎刀"當啷"墜地,整個人栽下來了。
"首領!"
可薩軍士們驚恐的呼喊聲在夜色中回蕩。失去指揮的騎兵們頓時亂了陣腳,在明軍如雨點般的箭矢攻擊下,紛紛調轉馬頭潰逃。
這場原本沒有意義的夜襲,在可薩煥赫中箭的刹那,便迅速宣告失敗。
周保威站在寨牆上,看著可薩人狼狽逃竄的背影,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按令行事,留五百人守寨,其餘人回營休息!"
他大聲下令,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待安排妥當,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營帳,倒頭便睡,仿佛剛才驚心動魄的戰鬥從未發生過。
八月十二日破曉時分,苗剛晨被親衛急促的呼喊聲驚醒。
"都督!可薩軍退兵了!"
親衛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苗剛晨猛地坐起,睡意瞬間消散。
他匆忙披上衣衫,確認再三後來到先前可薩人的營地,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住了,原本密密麻麻的可薩軍營,此刻已人去帳空,隻有幾條野狗在空蕩蕩的營地裡嬉戲打鬨。
領頭的野狗突然停下動作,警惕地盯著東邊。當它看清來者是一群戰馬時,低聲嗚咽了幾聲,帶著同伴們向西逃竄而去。
馬蹄聲由遠及近,營州副將聶超彬率領五百騎兵出現在視野中。
聶超彬勒住韁繩,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營地。野狗留下的爪印、散落的箭矢、被丟棄的皮甲,無不昭示著這裡曾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都督,可薩軍至少已離開兩個時辰了。"
他翻身下馬,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著地麵的痕跡,對著苗剛晨說。
"馬蹄印和車輪印已乾涸,野狗能在營地裡如此放肆,說明敵軍確實撤得匆忙。"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北大營的周保威率領一隊士兵疾馳而來,遠遠地便放聲大笑:
"聶鐵塔!我說怎麼一大早有黑影在敵營晃悠,原來是你這尊鐵塔來了!"
聶超彬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和周保威相識多年,彼此知根知底。
因為聶超彬身材魁梧壯實,周保威便戲稱他為"鐵塔",而聶超彬則常拿周保威英俊的外貌打趣,稱他為"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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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這一覺睡得舒坦啊!"
聶超彬笑著迎上去。
"昨夜可薩人偷襲北大營,你這前線指揮官還有閒心睡覺?"
周保威翻身下馬,聳了聳肩:
"讓我死守營寨,我自然是聽令行事。可薩人退了,我這任務也算圓滿完成,還不許人睡個好覺?"
兩人相視一笑,多年的默契儘在不言中。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能有個知根知底的老友,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苗剛晨在可薩軍營裡轉了出來,甲胄在晨光裡泛著冷光。周保威翻身下馬後行了個禮,甲葉碰撞聲驚飛了牆根下啄食的麻雀:
"都督,昨夜來了兩千可薩騎兵,黑壓壓一片全撲向北大營。"
他是苗剛晨老部下了,說話自然不拘束。
"寨牆才丈把高,要不是他們添油戰術用得蠢,怕是真能讓這群狼崽子摸進來。"
"兩千人?"
聶超彬的護臂捏得咯吱響。
"可薩巴圖瘋了?拿為數不多的騎兵去啃你這硬骨頭?"
他蹲身撥開草叢,指尖沾了片帶血的馬鬃。
"不對勁,前幾日還死磕營州城牆,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遠處傳來野狗爭搶腐肉的吠叫,聶超彬突然起身望向西北方。
"莫不是聲東擊西?打營州是虛,繞後抄我們糧道是實?"
周保威的刀柄重重磕在城磚上:
"管他什麼詭計,老子隻知道守住營寨他們就沒法妄動。"
他望著空蕩蕩的北郊,想起昨夜可薩煥赫中箭時的慘嚎。
"不過說真的,可薩人退得太急了。往常總要放幾輪冷箭騷擾,這次連試探都不試探,直接瘋了一樣的衝。"
聶超彬解下水囊灌了口酒,酒液順著胡須滴落:
"我猜是咱們援軍快到了。"
他指向地平線儘頭的塵霧。
"你想康倉之戰後各地重新部署,可薩巴圖那老狐狸怕腹背受敵,才急著撤軍。"
苗剛晨沉默片刻,同時望向營州城高聳的垛口,那道城牆不僅擋住了可薩的鐵蹄,也成了整個西北的集結號。
"要不我們分路搜搜吧。"
聶超彬翻身上馬,馬鞍鐵環在陽光下閃了閃,苗剛晨點了點頭默認同意。
"周郎帶兩千人往東北,我搜西南。若真有埋伏,十裡之內必有蹤跡,屆時有任何情況及時稟報苗都督。"
周保威點頭時,瞥見聶超彬護心鏡上的凹痕,那是守城戰時可薩箭矢留下的印記。兩騎絕塵而去,馬蹄聲驚起一群沙雀,撲棱棱飛向灰蒙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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