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口親衛遞來的茶,慢悠悠地說。
“我剛從營州過來,知道了最近的事,我與譚總督早年相識,瀚海大人連他底細都不清楚,這仗怎麼打。”
可薩翰海心裡一動,往前傾了傾身:
“他是什麼來頭?”
。。。
“譚總督背景複雜得很。”
迪拉放下茶杯,掰著手指細數。
“既是土甘都司都督,如今又兼著西北都司總督,手裡的地盤比西蒙古八部還大。圭聖軍三年沒打過敗仗,去年在巨鹿,連滿清的八旗精銳都被他們揍得哭爹喊娘。”
他話鋒一轉,眼裡閃過一絲神秘。
“聽說他跟大明的帝族、後族都沾親帶故,連近年躥紅的孫家商鋪,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可薩翰海的臉“唰”地白了,手裡的杯子差點掉在地上。他想起當初大家都力主攻營州的決定,腸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他有這麼硬的靠山,當初就該去打蘭州,那地方明軍防守弱,何苦招惹這尊煞神?”
他捶著案幾,聲音裡滿是懊惱。
“營州那破地方,除了些生鏽的盔甲,啥都沒有,倒把譚威給惹毛了。。。”
迪拉看著他懊悔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瀚海大人也彆太自責。譚威做事向來留餘地。你看帖木爾和呼查哈,當初跟他打得死去活來,最後部族不也被留了一線生機?”
。。。
“你的意思是。。。”
可薩翰海猛地抬頭,眼裡迸出亮光,像在黑夜裡看到了火把。
“咱們能跟他講和?”
迪拉沒直接回答,隻是端起茶杯:
“大人不妨想想,明軍圍而不攻,說不定也在等個台階下。”
可薩翰海的心思活絡起來,講和既能保住藍池城的祖地,又能讓手下的弟兄活命,這可比硬拚強多了。
他想起那些收編的可薩巴圖嫡係,要是能借著講和穩住局麵,說不定還能把這些人徹底拉攏過來。
正盤算著,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可薩翰海皺起眉,剛要問怎麼回事,親衛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首領,藍池城派信使來了,說。。。說護城河的水滿了!”
可薩翰海心裡一沉,隨即又鬆了口氣。
藍池城的護城河是出了名的險,引清河水繞著南、北、東三麵城牆轉了個圈,最後又流回河裡,像給城池套了個水做的罩子。
那些水流得又急又深,彆說騎兵,就是最會水的軍士,想遊過去都難。
“這才是咱們談判的本錢。”
可薩翰海低聲道,眼裡重新有了神采。有這護城河在,明軍就算攻得再急,也得費些功夫。隻要能撐到跟譚威談出個結果,一切就還有轉機。
他對著親衛擺擺手:
“讓信使進來,我倒要聽聽,城裡的水夠不夠再撐一個月。”
帳外的風還在吹,可他心裡的那塊巨石,好像輕了些。
藍池城內,四千多可薩精銳蜷縮在城牆內側的掩體後,手裡的彎刀被摩挲得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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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士兵大多是跟著可薩勃勃從青塘一帶殺出來的老兵,經曆過大小數十場戰役,論戰鬥力,在可薩軍中算得上是頂尖水準。
可此刻,他們臉上卻難掩疲憊,眼裡的凶光也淡了許多,隻有握著刀柄的手,還在微微用力,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可薩勃勃站在城樓的陰影裡,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明軍營帳,一股悲涼莫名襲來。
三天前他曾精心策劃過一場夜襲,挑選了三百名最擅長潛行的死士,想趁著月色摸進明軍大營,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那晚的月色很暗,死士們像狸貓一樣貼著地麵爬行,眼看就要摸到明軍的帳篷,卻被巡邏的哨兵發現了,那些明軍像是長了三隻眼,明明看起來昏昏欲睡,卻能在死士靠近的瞬間暴喝出聲,弓箭像雨點般射過來。
“廢物!一群廢物!”
可薩勃勃想起那晚的慘敗,就忍不住低聲咒罵。三百死士隻逃回來不到五十個,剩下的都倒在了明軍的營帳外,連對方的營門都沒摸到。
從那以後,他就徹底死了夜襲的心思,傳令下去,無論明軍怎麼挑釁,都不準出戰,隻許死守城池。
城樓上的風帶著清河的潮氣,吹得可薩勃勃的披風獵獵作響。他知道手下的士兵們心裡都憋著一股勁,可他更清楚,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
明軍的營地一眼望不到頭,旗幟在風裡招展,那密密麻麻的樣子,少說也有近兩萬兵力。
騎兵的數量尤其多,每天清晨都能聽到他們操練的馬蹄聲,整齊得像打鼓,敲得人心裡發慌。
“大汗的援軍怎麼還沒來?”
一個親衛忍不住嘀咕,聲音裡帶著焦慮。可薩勃勃猛地回頭瞪了他一眼,親衛慌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可薩勃勃心裡何嘗不著急,他派出的信使一批又一批,卻連個回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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