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白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院子裡有棵果樹,雖然葉子有些發黃,卻透著一股生機。
蔡狗剩指著正房說:
“那是睡覺的地方,這邊是做飯的。”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努力想讓蔡白明白。
蔡白低著頭,小聲地“嗯”了一聲,這是她一路上第一次回應。
蔡狗剩見狀,心裡頓時鬆了口氣,看來這女子也不是完全不搭理人。
他琢磨著,以後照著紙上的規矩做,好好跟她相處,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蔡白偷偷打量著蔡狗剩,見他看著那張紙出神,臉上沒有了剛才的粗魯,反而多了幾分認真。
她心裡的不安又少了些,或許這個男人真的不會傷害自己。
蔡狗剩曾在華龍書院的掃盲班學過一陣子,簡單的識文斷句倒也能應付。
他拿起桌上的卡紙,看著上麵“這是我們的家。進去吧”的漢字蒙語注音,一個字一個字地拚讀給蔡白聽。
他的發音算不上標準,卻很是認真。
她抬頭看了看眼前這氣派的新宅大門,雕梁畫棟,比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好上太多。
可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城破前自家那位於西區的毛胚房,雖然簡陋,卻是從小生活的地方。
一陣酸楚湧上心頭,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但她很快便用袖口擦淨淚水,吸了吸鼻子,跟著蔡狗剩走進了屋子。
其實在城破之前,藍池城裡就流傳著明軍殘暴的說法。
有人說他們進城後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讓城裡的可薩人都惶惶不可終日。
蔡白那時候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災難降臨到自己頭上。
城破的那天,聯軍確實殺了不少反抗的可薩人,還把老幼男子都驅趕到了彆處,隻留下了六百多個年輕的女子。
之後她們被集中看管起來,每天都有人逼著她們跑步,說是為了鍛煉身體,還得跟著學中原話。
一開始,蔡白和其他女子都很抵觸,心裡充滿了恐懼,不知道這些明軍到底想乾什麼。
直到十多天後,一個中年管事模樣的人過來宣布,她們將被許配給明軍的軍士。
這個消息讓不少女子都慌了神,蔡白也不例外,她不知道自己會被嫁給什麼樣的人,更害怕會遭受虐待。
西北一帶各族征戰頻繁,女人在戰亂中常常被當作財產搶走,為異族生子也是常有的事,蔡白小時候就見過不少這樣的例子。
而且藍池城靠近漢地,本來就有部分中原人與可薩人通婚,一些可薩人也沾染了中原的習俗。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可薩女子個個膽戰心驚,吃飯睡覺都不安穩,生怕明軍會像傳說中那樣殘暴。
可相處下來,她們發現這些明軍雖然紀律嚴明,卻也並非傳言那般凶狠。
看管她們的軍士雖然話不多,卻從未打罵過她們,每天給的食物也還算充足。
漸漸地,她們心裡的恐懼感減弱了不少。
當得知要嫁給明軍軍士時,儘管心裡還有些彆扭和不安,但大多數女子還是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決定。
她們覺得,比起被當作奴隸隨意買賣,嫁給軍士至少能有個安穩的住處,能活下去。
譚威原本以為這些可薩女子會激烈反抗,畢竟誰也不願意被強迫嫁給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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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她們竟然能如此平靜地接受。
他心裡頗感意外,或許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對於這些在戰亂中掙紮求生的女子來說,能有一個安穩的歸宿,比什麼都重要吧。
蔡狗剩見蔡白走進家後,便開始忙著給她介紹家裡的物件。
他指著水井說:
“這是打水的地方,以後你做飯洗衣就從這兒取水。”
又指著牆角的柴火堆:
“這是燒火用的,冷了也能燒它取暖。”
蔡白默默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她看著蔡狗剩忙碌的身影,心裡那份陌生感又淡了些。
這個男人雖然看著粗笨,卻似乎在真心實意地跟自己介紹這個“家”。
蔡狗剩介紹完,見蔡白沒什麼反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拿起卡紙又看了起來。
蔡白則走到院子裡的果樹下,伸手摸了摸發黃的葉子。
她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會怎樣,但此刻,她心裡的恐懼確實少了很多。
城破後的這些日子,從最初的恐懼到後來的平靜,蔡白和其他可薩女子一樣,心態在慢慢發生著變化。
蔡狗剩把蔡白帶回家後,簡單的交代一些後,便轉身走向馬廊。
他最寶貝自己的戰馬,每次回來都要先照料一番。
給馬添了草料,又仔細檢查了馬蹄,確認沒什麼問題後,才提著水桶去井邊打水。
院子裡很快升起了炊煙,蔡狗剩在灶台忙活起來,雖然動作有些笨拙,卻很認真。
他燒了一鍋熱水,先用冷水胡亂擦了擦身子,驅散一身疲憊,然後將剩下的熱水倒進一個大木盆裡,端進了寢室。
因為語言不通,蔡狗剩隻能一個人忙碌著,偶爾抬頭看看蔡白,想跟她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拿起那紙,照著上麵用漢字注音的蒙古語,磕磕巴巴地讓蔡白過來擦洗。
蔡白一聽,臉頰瞬間漲得通紅,連連搖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往後退了幾步,顯然是害羞了。
蔡狗剩試了幾次,見蔡白始終不肯,心裡有些無奈,這才發現卡紙上的對照表根本不夠用,很多話都沒法表達。
他摸了摸腦袋,想起譚威定的洞房衛生規矩:
一是要洗淨身體;
二是可以動武,但禁止使用武器,且不能打傷對方;
三是如果新娘來了月紅,就不能同房。
他琢磨著,前兩條還是得一並執行,先把身體洗乾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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