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永蜷跪在金磚上
脊背上的廷杖傷痕透過薄紗襯衣滲出血漬,膝頭卻仍繃得筆直。
白天那二十杖雖未著實地,卻也讓他明白聖心難測。
和王永一起跪下的還有鄭繼敏,徐鋒。
“陛下,奴婢糊塗。”
王永叩首時,額角蹭過磚縫裡的浮塵,聲音裡帶著刻意壓出的顫音。
“奴婢願將家中薄產儘獻國庫,以贖欺君之罪。”
殿外廊下,銅鶴銜著的燭台在穿堂風裡晃出細碎光影。
朱厚熜斜倚在紫檀嵌玉榻上,喝了一口祁門紅茶。
目光掃過賬冊首頁的“白銀十萬兩”時,嘴角微微一挑。
其實這數字他早已知曉。
東廠遞來的密報裡,王永名下莊子、商鋪何止十處。
這點身外之物,不過是拔了根毫毛。
但看王永汗透重衫的模樣,倒比當年在安陸王府裡捧茶時更顯“忠心”。
“起來吧。”
朱厚熜緩緩說道。
殿內立著的呂方立刻趨前,將王永扶起。
“鄭愛卿、徐愛卿也如此深明大義。”
朱厚熜抬眼,看向階下並排跪著的東廠督公鄭繼敏、錦衣衛指揮使徐鋒。
鄭繼敏腰間玉帶扣泛著溫潤包漿,是正德朝舊物
徐鋒靴底還沾著東廠詔獄的泥星,倒像剛從血水裡滾過一遭。
鄭繼敏叩首時,銀髯拂過青磚:
“我等追隨陛下從龍之功,豈敢藏私?願以家私充作邊軍糧餉,望陛下勿憂北虜。”
他身後的徐鋒沉默地呈上一本紅皮賬冊,封皮上“徐氏私產”四字寫得鐵畫銀鉤。
香爐裡的香灰簌簌落在香篆上,朱厚熜忽然笑出聲。
這些跟著他從湖廣安陸走到紫禁城的舊部,哪個不是人精?
王永管著內廷銀庫,鄭繼敏掌著東廠刑獄,徐鋒握著錦衣衛緹騎,說不貪那是哄鬼。
但今日這出“主動獻財”的戲碼,倒比他預期的更合胃口。
就像烹祁門紅茶時頭道洗茶水,總要先去去浮塵,才好品真味。
“難得卿等忠悃。”
朱厚熜抬手,小宦官立刻捧著明黃綢匣上前。
“各賞蟒紋曳撒一襲,著即日起入值文淵閣。”
階下三人叩謝時,殿外更夫敲過三更。
朱厚熜望著案頭堆成小山的賬冊忽而輕笑。
世人皆道天象示警,卻不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們仨既然懂得在刀尖上舔血時鬆口,倒不妨留著。
讓新來的貓兒們看看,什麼叫“伴君如伴虎”
銅漏滴答聲裡,窗外夜色深沉。
朱厚熜輕揮衣袖,司禮監代理掌印太監呂方立刻捧出三隻黃綢包裹的長匣。
王永盯著匣角露出的金線繡蟒紋,喉結微動!
那賜服,比他平日穿的鬥牛服更顯貴氣。
“謝陛下隆恩!”
三人齊齊叩首。
“起來吧。”
朱厚熜隨手翻開匣中曳撒:
“王永,你掌司禮監多年,著每月加俸米二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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