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目光涼涼的看向他,輕笑一聲:“殿下到底是來查探,還是來學習的?”
冷銳的目光,看得齊王頭皮發麻。
那眼神似是能窺視人的內心,讓他心裡無端生出恐慌。
後背,更是出了一層薄汗。
齊王強自鎮定心神,勉強一笑:“當然是來向皇叔學習的。”
剛剛他一時分神說錯了話。
他有什麼權力敢查探七皇叔,那不是找死嗎?
說完這話,齊王心裡又有些憋屈。
他可是皇子身份尊貴,卻處處受製於景桓這位皇叔。
若是有朝一日他登基稱帝,景桓仗著手裡的權勢,還不得騎到他脖子上?
到時,他這個皇帝還要看他臉色,簡直是大天的笑話。
諸多心思在心間掠過,齊王眼裡掠過一道殺意。
他怕被景桓看出端倪,急忙垂下眼簾,麵上帶著訕訕的笑,有幾分討好之意。
景桓收回眼神,語氣平淡:“齊王殿下敏而好學,溫恭自虛,是我啟朝之福,百姓之福。”
“多謝皇叔誇讚。”齊王急忙道。
說話的功夫,周知昌被帶到了堂前。
他下意識的看了齊王一眼,見對方神色平靜的回視過來,目光隱含警告之色。
周知昌心懷怨氣,看齊王的眼神有些不憤。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就滯住了。
隻見齊王輕拂衣袖,露出了腰間的香囊。
那香囊上麵繡著福壽的字樣。
這本是女兒要送給他的生辰禮物,此時卻掛在了齊王的腰上。
周知昌喉間發出瀕死般的嗬嗬聲,渾濁的眼珠瞪的如同銅鈴一般,前襟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的女兒,在齊王手上。
“周知昌,你可知罪,你犯下這樣的大罪死有餘辜,本王勸你還是儘快招認了的為好,免得受皮肉之苦。”齊王突然出聲,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周知昌看著堂前那塊明鏡高懸的牌匾,突然覺得想笑。
太諷刺了,實在太諷刺了。
真凶坐在高堂上,卻要讓他當替罪羊。
這都是報應,報應啊。
周知昌神色似哭似笑,景桓看出了不對勁,沉聲道:“齊王,要麼你來坐本王這裡?”
“皇叔說笑了,父皇隻是讓我前來學習,是我僭越了。”
齊王對著景桓拱了拱手,而後便安靜的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神情比起剛才,竟是輕鬆了不少。
就在這時,白術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裡麵坐著齊王,他微微一愣。
景桓看到白術神色有異,也看了齊王一眼。
思慮間,白術已經到了跟前兒,在他耳邊低語一聲:“王爺,周如蘭被齊王帶走了。”
聞言,景桓輕輕點頭,示意白術退下。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齊王會突然來大理寺,原來是捏著周知昌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