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明的聲音在殿內回蕩,字字如鐵,"其二,蒙田革職留任,若失濟南..."
他緩緩俯身,拾起地上那半截斷裂的玉帶,"就用這個,賜他自儘。"
殿內死寂。
諸葛明抬眼,目光如刀:"司馬兄,您看這樣合適嗎?"
所有人的視線轉向右相司馬嵩。
右相靠在椅背上,雙眼半闔,銀灰色胡須隨著呼吸輕輕起伏,仿佛早已睡去。
直到身旁侍郎第三次低咳,他才如夢初醒般抬頭,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銳光。
"諸葛大人......"
司馬嵩緩緩撫須,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此舉甚好,老夫佩服。"
司馬嵩拱手行禮,話音未落卻突然轉冷:
"隻是楚州流寇已成氣候..."
話到一半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銀須顫動,腰背佝僂如蝦。
司馬藩適時跨步出列:"臣以為,
燕山伯張克僅率數千之眾便擊潰東狄十五貝勒多奪聯軍,此等良將正該重用。"
他眼角餘光掃過龍椅,繼續道:"不如調燕山衛南下平叛?"
他聽懂了父親的意思,捧殺,與偽燕議和這事現在拿出來沒用,
最多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邊軍乾這種事兒又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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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簾輕晃。
曹禎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龍椅扶手上的螭紋,喉結滾動:"軍費..."
"新都夏稅已入庫三十萬兩。"
戶部尚書聲音清朗,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足以應付禁軍北上之用。"
他頓了頓,臉上笑意更深,
"不過燕山伯素有"北疆財神"之稱,不如晉其官職以抵軍餉?"
司馬藩心想,你張克不是喜歡動不動在軍報裡毀家紓難以充軍資嗎,
既然你張克有錢,那就自己掏腰包為國儘忠吧。
司馬嵩終於止住咳嗽,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袖:"老臣以為,
可擢張克為燕州都指揮使,統轄燕山、真定二衛。
"枯瘦的手指在袖中微微蜷起,"即刻發兵楚州。"
三個時辰後,中書省擬定的詔書蓋上了天子玉璽:
一、即刻調三萬禁軍北上,兵部尚書餘廷益掛督師印,死守濟南三月;
二、齊州軍罪臣蒙田革職留任,戴罪立功
三、擢張克為燕州都指揮使,轄燕山、真定二衛,旬日內南下楚州剿賊。
————
遠在燕州衛的張克如果知道,隻會吐槽朝廷真小氣,
張克正伏案疾書,
"六個衛..."他低聲自語,狼毫在宣紙上劃出遒勁的墨跡。
燕山左中右三衛,真定府左中右三衛,三萬三千人的編製在筆下漸次成型。
硯台邊擺著半碗冷透的茶,水麵浮著細碎茶末。
當年那支"集團師"的舊事浮上心頭——三十個團的編製,不也叫師嗎?
哪怕不是總督,這不遲早的嗎?
還等著朝廷問責的他絕對想不到莫名其妙的會升官,
擅自出兵,私訂和議,哪條都夠砍腦袋的。
他隻是算準了東狄犯境這個當口...不會重罰
"風浪越大,魚越貴啊。"
他摩挲著案上編製表,嘴角扯出個冷笑。
平日裡敢越雷池半步,禦史的折子能把你釘死在"亂臣賊子"的恥辱柱上。
可當烽火燃遍時,龍椅上的那位也顧不得許多了——
哪怕你昨天還在暗中招兵買馬,今日就能披上忠臣的皮。
金鑾殿上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不過是蓋在刀劍上的綢緞。
工筆用朱砂細描的"忠義"二字,終究要蘸著活人的血才能寫下去。
當然我說的是腐朽架空世界大魏封建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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