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仲涵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所以……真相可能是周汝貞借燕山軍之手整頓楚州,事後怕惹非議,反咬張克一口?”
剛峰點頭:“燕山軍一走,楚州官場煥然一新,百姓交口稱讚。周汝貞既撈了政績,又不想背上‘勾結邊將’的罪名,就編了這套謊話。”
“好一個周汝貞!”
司馬藩咬牙切齒,眼中凶光閃爍,“本官要讓他知道,欺瞞朝廷的下場!”
諸葛明緩緩合上案卷,目光掃過眾人,像在審視一場鬨劇的收場。
“擬票吧。”
左相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周汝貞欺君罔上,秋後問斬。燕山伯張克……被蒙蔽,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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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官監”內,周汝貞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抬頭望向鐵柵欄外陰沉的天,恍惚間,仿佛看見雲層後浮現出張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
時間回到張克派李藥師押著荊州府知府馬硯舟取完印後。
燕山軍的馬蹄聲剛消失在街角,荊州府衙的青磚地上還留著帶泥的靴印。
馬硯舟癱在太師椅裡,目光死死盯著案幾上那個空蕩蕩的印匣。
他的食指關節被自己咬得滲出血,卻渾然不覺。
"大人!"師爺踉蹌著撞進門檻,"燕山軍他們——"
"帶走了周巡撫和巡撫大印。"馬硯舟機械地重複著,突然慘笑一聲,"這是要逼我們..."
"做選擇。"師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要麼按實上報大印被劫,從巡撫到衙役最輕都是革職;要麼——"
他咽了口唾沫,"就說周大人自己...帶著印走的。"
"好狠的算計..."馬硯舟慘白著臉坐回椅中。
簽押房的更漏滴到三更時,馬硯舟的官服後背已經汗透。
他盯著燭台上跳動的火苗,突然明白過來——燕山軍根本不需要收買誰,他們隻是給整個楚州官場套上了絞索。
天剛蒙蒙亮,六房主簿就被分彆叫進了簽押房。
刑房主簿記得的是"周巡撫派人取印";
兵房主簿聽到的卻是"周大人親自捧印出門"。
當周汝貞終於被放回衙門時,迎接他的是滿堂詭異的沉默。
他暴怒地拍案而起,卻見馬硯舟恭敬地呈上一份墨跡未乾的聯名文書——上麵蓋滿了荊州府的大小官印。
"下官以為..."馬硯舟慢慢直起腰,聲音平靜得可怕,"燕山伯此行,必是得了周大人首肯。"
按察使的補刀來得恰到好處:"否則怎會不傷一人就取走大印?定是周大人心係黎民,暗中配合燕山軍整頓吏治。"
"沒錯!"
張誠突然高聲附和,瞎的眼睛上還蒙著紗布,"那日分明是周大人親自捧著印匣出的衙門!下官看得真真切切!"
周汝貞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終於看懂了張克的棋路——燕山軍刻意不動武,讓所有官員屬吏都看到他們搶印。
現在這群貪生怕死的同僚,為了自保一定會...
"你們..."周汝貞的咆哮卡在喉嚨裡。
堂內燭火劈啪作響。
周汝貞環視四周,每張臉上都寫著同樣的選擇——死道友不死貧道。
若堅持說被劫印,整個荊州府官場都會咬死他在撒謊,但他已經在襄陽府把奏折寄給了小相爺,回不來頭了。
一個月後,當剛峰來楚州查案時,見證了官場奇跡:
從四品知府到九品巡檢,所有人的證詞嚴絲合縫得像用同一把刀刻出來的。
就連那個"被射瞎"的衛指揮張誠,也堅稱是自己狩獵時摔傷的。
千古奇冤?
隻是這次蒙冤的可不是什麼平頭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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