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踏天向前一步:"我問你,逼死人如何?"
小吏臉色一沉,肥厚的嘴唇扯出個冷笑:"餓死了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下輩子投個好胎——老子也是積陰德!"
周圍村民眼中怒火更盛,卻無人敢動。
小吏得意地環視一周——十幾年來在零陵縣,哪年征稅他手裡不逼死幾個?
這些草民的眼神從凶狠到畏懼,他早看膩了。
"哈、哈哈哈——"
李踏天突然仰天大笑,笑聲如夜梟啼鳴,驚得槐樹上烏鴉撲棱棱飛起。
小吏被笑得發毛:"你笑什麼?"
李踏天笑聲戛然而止,眼中寒光迸射:"我笑這大魏江山該亡!天下狗官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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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
小吏暴喝抬手,話音未落忽覺喉間一涼。
他茫然低頭,李踏天的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血珠順著血槽滴落。
"殺!"
高平與高一刀如猛虎出閘,從懷中抽出短刀撲向衙役。
人群後方又竄出十二個精壯漢子,刀光如雪,轉眼間十個衙役已倒在血泊中。
能跟著李踏天走到這兒的都是用血淬煉出的精銳。
有個年輕衙役剛跑出三步,被高一刀擲出的匕首正中後心,撲通栽進田溝。
村民們呆若木雞。幾個婦人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卻嚇得忘了閉眼。
老槐樹下,李踏天已割斷繩索,將吊著的五人放下。
兩個年長的確實已經僵硬,剩下三人氣若遊絲,脖頸被麻繩勒出紫黑的淤痕。
白發村老顫巍巍上前,作勢要跪:"多、多謝好漢...敢問好漢姓甚名誰?我們也好..."
"不必如此。"
李踏天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老子隻是自己看不慣,想宰了這狗官。"
村民麵麵相覷,無人敢接話。
幾個機靈的已經開始悄悄後退——殺官可是誅滿門的大罪,這群陌生人怕不是強人,誰都不想被牽連。
李踏天也不多言,帶著眾人到河邊清洗。
河水被染紅了一片。
蘆葦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個瘦小的身影猶猶豫豫地靠近。
那是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身上的粗布短打補丁摞著補丁,露在外麵的手腕細得像麻杆。
"壯、壯士..."少年聲音發顫,雙手捧著一個蓋著粗布的竹籃,"村裡實在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了...最後一隻老母雞上次已經被縣衙搶走了。"
他掀開粗布,籃子裡整齊碼著十幾個灰褐色的雜糧團子,隱約能看見裡麵摻著的野菜梗。
李踏天接過籃子時,注意到少年虎口處結著厚厚的繭子,指甲縫裡還留著挖野菜時沾上的泥垢。
"多謝。"李踏天聲音低沉。
他拿起一個團子掰開,粗糙的麩皮簌簌往下掉,露出裡麵發黑的野菜餡。
少年不自覺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喉結上下滾動。
李踏天突然把半個團子塞過去。"拿著。"
見少年往後縮,他直接扯開對方的前襟,把團子按在懷裡。"叫你拿著就拿著。"
少年眼眶一下子紅了,彎腰時背脊的骨頭清晰可見。
他退著走了幾步,突然跪下磕了個響頭,這才抱著那半塊團子跑開,破舊的草鞋在泥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
高一刀邊搓洗刀上的血漬邊抱怨:"這幫村民好不曉事!咱替他們殺了狗官,連個屁都不敢放!就送這——"
他嫌棄地戳了戳裝著野菜團子的破籃子。
"出息了是不?"
李踏天反手給他腦門一記爆栗,"你是才吃幾天飽飯就忘了野菜湯都當美味的日子?"
他拿起個摻著麩皮的雜糧團子咬了一口,粗糙的穀殼硌得牙酸,就是這個味道。
以前在春荒能吃上就是頂好的啦。
清洗完準備離開時,兩個半大少年從村口跑來。
他們光著腳,褲腿短了一截。
年紀稍大的那個"撲通"跪在泥地裡:"大王,收下我們吧!我爹就吊死在那棵老槐樹上...我家沒活人了!"
李踏天打量他們半晌,突然咧嘴笑了:"叫我天王。"
他轉身把沾血的帕子扔進溪水,"跟上吧,掉隊可沒人回頭找。"
"天王,接下來去哪?"高平低聲問。
李踏天望向遠處山巒:"先落腳,再去找更多活不下去的人。"
ps:亂世從來不是主角個人的獨角戲舞台,而是天下所有梟雄、英雄、野心家的角鬥場...非主要角色我不會過多拓展,哪怕敵人也是人不是無腦反派,經曆過兩次起義失敗的幸存者也會龍場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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