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蹲下身,撥弄著蹄印旁的草屑,“燕山軍難道贏了一陣見好就收了?”
喀山沒有立即回答。
他望向西邊逐漸暗沉的地平線,心中的不安如漣漪般擴散。
這一整天,他的先鋒軍由於謹慎前進隻推進了八十裡,竟連一個燕山軍的影子都沒撞見。
那些神出鬼沒的夜不收、凶狠狡詐的獵殺隊,仿佛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太安靜了。
“傳令,”
喀山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明日分一個牛錄大軍後方十裡殿後。”
副將一愣:“大人是擔心燕山軍繞後?不可能吧,數千騎兵繞後動靜和痕跡很難掩蓋。”
喀山冷笑一聲:“燕山軍邪乎。昨日還像餓狼一樣撕咬我們的哨騎,今日卻跑得無影無蹤?”
他握緊馬鞭,指節發白,“希望他們是真撤了吧。”
遠處山林中常烈靠在一棵老槐樹下,粗糙的手指碾碎乾糧餅,一點點送入口中。
遠處傳來細微的動靜——是被燕山軍捆住的幾十個村民在瑟瑟發抖,他們縮在山坳裡,連呼吸都壓得極輕,生怕引來殺身之禍。
“將軍,東狄人已經過了黑石溝。”
一名夜不收低聲稟報,“他們的哨騎隻盯著官道兩側十幾裡,根本沒往北麵撒人。”
常烈淡定道:“果然被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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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手上的餅渣,站起身來,“傳令,各營繼續隱蔽,等東狄主力明日全部通過後,我們再封他們的退路。”
今日夜不收帶回東狄先鋒軍的行動情報後,他心中已有計較——徹底讓出官道,將四千騎兵化整為零,分成十股隱入北麵山林。
隱蔽起來隻待敵軍通過,再斷其歸路。
不是他不想繞後包抄,實在是數千騎兵動靜太大。
馬蹄聲會驚起飛鳥,十裡外有經驗的斥候都能察覺。
唯有靜待敵軍先行,方能確保隱蔽。
美國內戰期間,騎兵斥候常通過觀察58公裡外的鳥群動向判斷敵軍位置。)
副將鄭開陽猶豫了一下,瞥了眼那群被綁的村民:“這些人怎麼辦?留著怕是……”
常烈擺擺手:“人不少,殺了氣道太大,東狄人的戰馬鼻子靈著呢,還招烏鴉,容易暴露。”
"明日回官道堵截時,把這些累贅往北麵趕便是。"
常烈補充道,"明天有東狄人要殺,何必在這些廢物身上浪費力氣?"
畢竟他“常殺俘”也不是啥惡魔,有大把的東狄兵要殺,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百姓就顯得索然無味了。
村民們聽到如蒙大赦,拚命點頭,有個婦人懷裡的孩子剛要哭出聲,就被死死捂住嘴。
若是白燼在此,定要調侃:"怕味道大?挖坑埋了便是,這活兒我熟。"
常烈走回篝火旁,接過親兵遞來的水囊灌了一口。
夜風掠過樹梢,驚起幾隻夜梟。
常烈抬頭看了看略過的黑影,滿意地點頭——還好沒殺那些村民,否則這會兒天上就該全是烏鴉了。
大軍隱入山林前,常烈已遣快馬向保定府的張克送信。
信中言明明日將自後方夾擊東狄先鋒,請兄長派兵迎擊,力求全殲東狄先鋒軍。
為迷惑敵軍,他今天特意命五百騎兵後撤時偽造數千人的足跡,好讓東狄人放鬆警惕。
今日兩軍竟詭異地保持著某種"文明之師"的默契——這絕非仁慈,不過是各懷鬼胎的計較。
喀山需要維持胸有成竹情緒穩定的威嚴形象,安撫剛吃了敗仗的部眾;
常烈則忌憚死人的血腥味會暴露大軍行蹤。
這般微妙的巧合,在這世道中實屬罕見。
但這種巧合不會總是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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