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黃台吉隻是帶著部隊來到山海關然後征調各旗男丁聚集做出一副馬上要入關的姿態威懾燕山軍;
因為真要打,兵貴神速,他才不會待在山海關這裡等著兵力聚集呢。
這陣仗,不過是做給燕山軍看,更是做給遼東那些不安分的人看的。
寧完我輕咳一聲,又掏出一封信:"還有一事......燕京的皇帝曹溥和宇文弘宰相,都來信請我軍入關駐守燕京。"
黃台吉聞言搖頭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諷:"好一劑美味的毒藥!一個躲在承德府,一個飄在天津衛的海上,卻要朕去接手那座燙手的山芋?"
"陛下明鑒。"
寧完我點頭,"哨騎已探明,燕京如今軍械糧草耗儘,剩下的不是運去了天津衛就是送到了承德。若我軍入駐,從關外運糧困難,不可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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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台吉走到輿圖前,手指重重按在義州位置:"傳令高麗,征集所有船隻到義州待命。"
他轉頭看向寧完我,眼中寒光閃爍,"萬一大名府有失,多耳袞部至少要有條退路——哪怕是一塊能漂浮的木板,也要給朕找來!"
寧完我深深一揖:"奴才這就去辦。"
待寧完我退出大帳,黃台吉獨自站在輿圖前,手指從山海關一路劃到燕京,又折返回來。
“張克...你當真是我的災星?”
徐州府,英國公臨時行轅。
兵部尚書餘廷益扶著帳門,緩步走進中軍大帳。
他的官服下隱約可見包紮的繃帶,每走一步都牽動傷口,卻硬挺著不露半分痛色。
"國公爺!"
餘廷益拱手行禮,聲音沙啞卻堅定,"多耳袞即將北返,我軍當屯兵兗州府,暫緩追擊!東狄凶悍,實力未損,若逼得太急,恐遭反噬!"
英國公張維正站在沙盤前,聞言抬頭,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他如今手握四十萬大軍——禁軍、江南兵再加上原本的淮河防線臨時拉起來的部隊和齊州殘部,兵力之盛,前所未有。
朝廷和小皇帝陛下不是不通人情,要張維進攻也追加了大筆“注資”:六萬禁軍、十萬江南兵。
帳外傳來車馬喧囂聲,後方各路人馬正源源不斷彙入大營,從蘇州到徐州的大軍綿延數百裡。
"餘尚書多慮了。"
張維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四十萬對十萬,優勢在我!多耳袞部如已是驚弓之鳥,我軍攜代山全軍覆沒之威,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餘廷益眉頭緊鎖:"國公爺,多耳袞部撤退有序,並非潰敗。若貿然追擊......"
"夠了!"
張維突然打斷,眼中閃過一絲煩躁,"陛下賜我尚方寶劍,命我全權指揮此戰。餘尚書還是安心養傷吧。"
帳外,士兵們正忙著搬運一箱箱的軍餉和物資。
幾個錦衣少年騎著駿馬掠過,馬鞍上掛著嶄新的弓矢——那是江南送來的子弟兵。
為何之前東狄多爾袞南下朝廷不過湊出十幾萬部隊,如今卻能拉起四十萬大軍?
這不是朝廷突然富裕了。
那些送子弟來的世家,哪個不是盯著燕齊二州的良田美宅和功勞啊?
那些納捐的豪商,誰不是算準了戰後官位的價錢?
連皇帝催促進攻的聖旨裡,都透著打贏分紅的急切。
餘廷益望著這一幕,心中苦澀——這些所謂的"四十萬大軍",有多少是臨時拚湊的烏合之眾?
又有多少是權貴塞進來混軍功的紈絝子弟?
草原部族以命為注,劫掠分紅;
朝廷則以土地官爵為餌,讓權貴們提前"入股"。
到了王朝中後期,平民連分紅的資格都沒有,戰力自然一落千丈。
如今,齊州、燕州的土地田宅官位,早被朝堂上下視作囊中之物。
隻等戰事一畢,便要按"貢獻"瓜分。
至於燕山軍張克和殘存的蒙家?
在四十萬大軍的威懾下,不過是個燕州總督、齊州總兵的虛銜——皇帝能賜,自然也能收。
其實戰爭和投資一樣,最忌諱的就是有選擇的時候選擇孤注一擲來把大的。
哪怕勝算再大,隻要你真的輸不起,就不該賭一把。
張克和黃台吉都明白這個道理。
兩個一路贏過來的人,這次卻默契地選擇了互相威懾,而非真正動手上賭桌。
他們不敢賭,因為看到風險太高,輸不起。
可惜,曹禎沒怎麼贏過,他太想贏了。
他看不見風險,或者——他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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