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軍覆,楚昭南遁,兗州現狄騎,張餘不和。」
十七個字,字字如利刃般刺痛人心。
駱養性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他深知這份情報的分量——與朝廷正在慶賀的“大捷”截然相反,這是關乎人命的真相。
“乾爹說的對……”
駱養性喃喃自語,憶起三日前他彙報英國公戰報水分的事,東廠提督太監黃景曾經在酒桌上的警告,“彆掃了陛下的興致……”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刹那間照亮了他慘白的臉色。
雷聲滾滾而來,仿佛上蒼也在警示他多管閒事的後果。
“趙誠!”
門即刻被推開,趙誠好似一直緊貼著門等候召喚:“大人有何指令?”
駱養性已恢複往日的冷峻:“去將兗州衛所來的信使安置在‘靜室’,妥善款待。”
趙誠眼中閃過一絲會意——所謂“靜室”,實則是詔獄最深處的那幾間石牢,進去之人從未有活著出來的。
“此外,”
駱養性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擲給趙誠,“你親自前往一趟兗州府,讓陳百戶……永遠的閉嘴吧。”
趙誠接過腰牌時,手指微微顫抖。
“屬下明白。”
趙誠終究未問一言,低頭退了出去,乾他們這一行,知曉得越多,死得越快。
駱養性重新坐回案幾之前,將那份密報湊近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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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貪婪地吞噬著桑皮紙,轉眼間便化為灰燼。
他凝視著那團逐漸黯淡的餘燼。
“來人!”
駱養性突然又呼喊一聲。
此次進來的是一位年輕校尉,滿臉尚帶稚氣。
駱養性打量著他,先天背鍋聖體,仿佛在審視一個將死之人:“去檔案房,把近一個月齊州送來的所有奏報都查找出來,交給……叫…李…應該是叫李善德的校尉整理。”
年輕校尉領命離去,全然不知自己剛剛已被一並指定為未來的替罪羊。
駱養性長舒一口氣,從抽屜裡取出一壺烈酒,仰頭灌下大半。
七月盛夏,烈酒卻無法澆滅心頭那股寒意。
“陛下開心,比什麼都重要……讓陛下不高興之人,可不是雜家的兒子……”他低聲重複著乾爹的教誨。
駱養性迅速整理好神情,將酒壺藏回抽屜。
門被推開,是宮中的眼線。
“大人,陛下今日又賞賜英國公府十壇禦酒,還稱要給張維加封太子太保銜!”
眼線興奮地稟報,“值夜的公公說,陛下這些日子連夢裡都在歡笑呢!”
駱養性擠出一絲笑容:“好事,實乃大好事,陛下洪福齊天。”
待眼線退下,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逝。
加官進爵?
隻怕英國公的捷報之中,水分比黃河還要多。
但又有誰會在意呢?
陛下高興,乾爹日子就好過,乾爹日子好過心情好,自己就好過……一旦他惹陛下不高興……自己捅破的話,太危險了啊。
哪怕事情最後敗露,反正他處理好手尾並不知情,皆是下麵人的過錯,按照規矩挨訓斥、受板子乃至罷官,他也認了。
反正他凡事皆未對乾爹隱瞞,畢竟誰第一個出麵戳破這場勝利的假象,誰便會跟著謊言一同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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