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遭遇大敗之後,朝廷竟毫無表示?難道不打算安撫我嗎?
燕州總督的職位怕是難以恢複了,但連表麵功夫都不做,未免太不懂事理了。
我還等著晉升,我若不晉升,下麵的人如何晉升?
我手中明年起碼有二三十幾個衛,朝廷此舉讓我頗為為難。
“莫要逼我派一隊騎兵前往金陵進行武裝上訪。”
“侯爺,羊老大人求見。”親兵三子的通報打斷了張克的思緒。
“羊百裡?”張克挑了挑眉。
這位是他在張家堡時期於路上救下的戶部郎中罪官,國家a通,是他招攬北方讀書人的一麵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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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麵旗幟曾為他招攬了不少北方的讀書人,雖說主要是秀才、童生,但在北方這片土地上已屬不易。
其子羊溪如今擔任著青年團副校長校長是張克),然而自張克與朝廷的矛盾公開之後,這老頭便有意疏遠核心圈子,隻肯負責土地稅務之事。
羊百裡行事認真刻板,不貪圖財物,亦不結黨營私。
張克心裡明白,若不是得罪了司馬藩,大魏無立錐之地,這老頭怕是早就南歸了。
眼下也隻能暫且任用——畢竟在燕山軍的這群秀才、童生之中,羊百裡是唯一的進士出身。
讀書人的傳統:民國時期還有人比較八股秀才與策論秀才,進士更是猶如天上之人)
就連李邦、杜九兩位知府見了他,也要規規矩矩地行後輩禮。
儘管老頭在軍中僅掛了個無品級的幫辦職務,並非張克不肯給予官職,而是他推辭了。
這老頭當年在戶部任郎中時,就敢於搜集戶部尚書司馬藩貪汙的黑材料,確實是個硬骨頭,這種人頭鐵起來根本不懼死亡。
如今雖與自己不夠貼心,但好歹待著乾活不作妖。
都怪儒家的那套思想秩序根深蒂固,張克也隻能佯裝不知,想不通便慢慢思索。
不然又能如何,難道要殺了他?
司馬藩絕對會給張克送錦旗。
乾大事必須要有胸懷,眼不見心不煩吧,彼此互相將就著吧。
張克放下筆,說道:“請他進來。”
門簾掀開,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緩緩步入。
羊百裡年近六旬,腰背卻挺得筆直,身著一身樸素的青色長衫,渾身上下唯一的裝飾是腰間懸掛的一方古玉。
他進門後先向張克深深作了一揖,動作標準得如同教科書上的示範。
“定北侯。”
羊百裡聲音沉穩有力,開門見山地說道:“偽燕已被剿滅,東狄北返,為何不乘勢收複舊都燕京,立下不世之功?”
張克示意他坐下,親自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麵前,說道:“羊老頭,你將近一年未曾主動與我交談,怎麼,憋不住了?
不在真定府待著,跑到前線來就是為問此事?”
羊百裡接過茶盞卻未飲用,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克,說道:“定北侯向來用兵如神,為何此次如此猶豫不決?
坐視燕京城被各路叛逆、山匪乃至白蓮教荼毒百姓,而在延慶府外徘徊兩月卻不攻取,是何用意?”
窗外一陣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拍打在窗欞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
張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已有些微涼,苦澀之感更甚。
“我怕了。”
張克放下茶盞,直視羊百裡的眼睛,說道:“燕京的局勢太過複雜。
你可曾想過,為何高嶽、代山兵敗之後,偽帝直接北逃,宇文弘南下,就連多爾袞北返的近十萬大軍也不敢入城,想一把火燒了燕京都未能成功?隻燒了一角。”
羊百裡眉頭微微皺起,說道:“老朽不解。”
他放下茶盞,“我怕入城之日,便是燕山軍覆滅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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