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輕騎若全速馳援,不下雪的情況下四日可至,即便遇雪也不過六七日。”
李藥師微微蹙眉,順勢接過話題說道:“若將信使往返所需時間計算在內,我們僅有七日時間。”
他指向沙盤上的山海關模型,鄭重說道:“攻破黑石寨,渡過護城河,攻打城牆——每一步都不容耽擱。”
他略微停頓,接著說道:“倘若援軍率先抵達,我們隻能退兵。在山海關下打消耗戰,對我們極為不利。”
張克凝視著地圖上山海關的位置,感慨而言:“此戰著實艱難。”
“即便艱難,也必須一戰。”
他聲音低沉,“若山海關在東狄手中,東狄鐵騎隨時能夠長驅直入。
此地距離燕京不過四百餘裡,若是精銳騎兵奔襲,隻需四日便可兵臨城下。”
“永平府守軍雖可自保,但若無優勢兵力,便無力阻擋八旗主力入關。”
張克繼續說道,手指沿著地圖上的路線緩緩劃過,“唯有拿下山海關,打通遼西走廊,燕州方能真正堅如磐石。”
窗外傳來巡夜士兵的腳步聲,靴底碾壓著結霜的地麵,發出細碎的脆響。
張克瞥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說道:“這幾日早晚已然開始降霜,快則三日,慢則半月,雪隨時可能降臨。
長清已準備了雪橇板,馬車亦可進行改裝。”
他轉向李藥師,說道:“談談攻打黑石寨的計劃。”
李藥師向前邁出一步,從懷中取出一卷手繪的布防圖,在案幾上緩緩展開,說道:“這十餘日來,我已將黑石寨附近的地形探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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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關的城垛上凝結著霜花。
揚古利手扶城牆而立,將軍布麵甲外罩著的貂裘被北風吹得獵獵作響,鐵盔下的麵容布滿溝壑,胡須上結著細碎的冰晶。
“阿瑪!”
愛星阿快步登上城樓,年輕的麵龐因疾走而泛起紅暈,“探馬回來了。”
揚古利並未回頭,目光依舊凝視著遠處的地平線,說道:“說。”
“折損了十七個哨騎,僅回來五個。”
愛星阿喉結滾動,說道:“至少有三萬人馬,燕山軍的夜不收極為凶悍……”
“我們的哨騎根本無法靠近,剛過撫寧便被他們的遊騎截殺,張克是否前來尚不清楚。”
“陛下果然料事如神。”揚古利終於開口,聲音如磨砂般粗糙,“張克此人,野心不小。”
愛星阿忍不住握緊拳頭,說道:“若不是即將入冬,山海關糧草匱乏,陛下不得不返回盛京,他們豈敢……”
“住口!”
揚古利突然厲聲喝道,嚇得愛星阿一個激靈。
“代山大貝勒當初亦是輕視燕山軍!結果如何?連屍骨都難以尋全!”
揚古利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被大魏那些軟弱無能的軍隊迷惑了。”
他指向關內,說道:“漢人之中亦有猛虎,當年的宗武沐,如今的張克,皆是強勁的對手。”
愛星阿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老將軍轉身望向關外,遠處燕軍營地的篝火在暮色中若隱若現,說道:“不過無妨。有這天下第一關的險要地勢,還有黑石寨作為犄角之勢,他們攻不動。”
他拍了拍冰冷的城牆,說道:“正好讓他們在此白白消耗兵力。待到明年開春……”
說到此處,揚古利眼中閃過一絲鋒芒,“等陛下肅清那些叛逆,十萬鐵騎南下之時,任憑燕山軍再善戰,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暮色愈發深沉,城頭上的火把依次亮起,在風中搖曳不定。
父子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投射在古老的城磚之上。
關外,燕軍營地傳來隱約的號角聲,與山海關守軍的梆子聲遙相呼應。
愛星阿望著父親堅毅的側臉,終於點了點頭,說道:“兒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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