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巡撫衙門的後院中傳來陣陣壓抑的呻吟。
徐恩盛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豫州布政使周廷燾,無奈地搖頭。
"周大人,您可真是條硬漢子啊?"
徐恩盛揮揮手,讓手下端來參湯,"早點說出來,也少受些皮肉之苦不是?"
周廷燾艱難地睜開腫脹的眼睛,嘶聲道:"本官...真的沒有...藏銀..."
徐恩盛冷笑一聲,從火盆中取出燒紅的烙鐵:"看來周大人還是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
慘叫聲持續了整整一夜。
當晨曦再次照進巡撫衙門時,徐恩盛滿臉疲憊地來到正堂複命。
"左帥,撬開了。"
他將一疊供詞放在案上,"這些貪官,誰說他們是軟骨頭,可累死我了。"
頓了頓道:“有幾個身體羸弱或年紀較大的官員交代後,傷太重死了,好在不是穿紅袍的。”
左梁玉還在看供詞隻是嗯了一聲,並不在意。
徐恩盛“諄諄善誘”的“拳拳教導”之下——
過程自然談不上友好,鞭子抽壞了數根,免不了出現了一些“損耗”;
關鍵他現在必須立刻馬上搞到足夠的銀錢;
府庫藩庫根本不夠,開封府百姓和豫州軍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也不能放開手腳劫掠,隻能先從這些官員身上想辦法。
左梁玉快速瀏覽著供詞,眉頭越皺越緊。
當看到豫州巡撫趙文華家中夾牆藏銀三十五萬兩時,他調笑道:"好個趙文華!前幾天查封時隻抄出五千兩,老子還當他是個清官!以前誤會他了。"
趙文華是什麼人?
他們在豫州地界上混了這麼多年,門兒清!
左梁玉絕對不相信這家隻有這點家當!
徐恩盛苦笑道:"這些當官的藏銀手段,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夾牆、地窖、假山池底,甚至茅坑下麵都藏著銀箱。
要不是他們自己招供,咱們這些粗人哪裡想得到這些門道,抄家根本找不到這些地方。"
左梁玉冷哼一聲:"我親自去趙巡撫家看看。"
趙文華的宅邸位於開封府最好的地段,三進三出的院落彰顯著主人的地位。
左梁玉帶兵直奔主臥,仔細打量著牆壁。
從外觀上看,確實看不出任何異常。
"砸開!"左梁玉下令。
士兵們掄起鐵錘,“八十”“八十”幾下就砸開了牆麵。
當灰塵散去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牆壁中間竟是三尺寬的夾層,裡麵整整齊齊碼放著銀錠,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芒。
"好個清廉趙巡撫!"左梁玉搖頭道,“怪不得之前搜不出來。”
他的夾層兩麵都是實牆,普通拍打聲音毫無異常,本質是欺騙視覺。
從這些官員府邸中搜刮出的財富,遠遠超出了最初的預期,終於解了左梁玉的燃眉之急。
誰說當官的都是軟骨頭?
他們隻是對上對外時習慣性滑跪,哪怕刀子架到自己脖子上,想要從他們嘴裡撬出藏匿了半輩子的“辛苦勞動所得”時,也是不容易的,真硬。
發財了的左梁玉立即下令發放雙餉,並派出騎兵前往豫州各府,通知陣亡將士家屬來開封領取撫恤。
消息傳開,軍營中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士兵們領到沉甸甸的餉銀,個個喜笑顏開。
"左大帥仁義!"
"這下老娘有錢買藥了!"
"娃兒能上學堂了!"
歡呼聲中,左梁玉和眾將來到後院廂房探望唐守仁。
經過大夫精心治療,唐守仁已經蘇醒,但雙腿儘廢,下肢基本癱瘓,隻能臥床休養。
"唐指揮,感覺如何?"左梁玉關切地問。
唐守仁苦笑著搖頭:"左兄弟,我已經是個廢人了。這主帥之位,萬萬不行的。"
左梁玉正色道:"唐指揮說的什麼話?弟兄們都等著您康複後主持大局呢。"
唐守仁艱難地撐起身子:"“左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但我如今已是個殘廢之人,如何還能統領大軍?隻會拖累大家"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我隻求返回家鄉,了此殘生……便足矣……"
左梁玉還要再勸,但看到唐守仁決絕的眼神,終於歎了口氣:"既然唐指揮心意已決,我也不強求。撫恤已經備足,足夠您安度餘生。"
眾將在一旁聽著,雖然心中唏噓,卻也無人出言勸阻。
一個雙腿俱斷、無法騎馬馳騁、甚至需要坐輪椅的主帥,確實難以服眾。
唐守仁的選擇,雖是無奈,卻也現實。
左梁玉看著病榻上麵如金紙、眼神空洞的唐守仁,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輕輕拍了拍唐守仁的肩膀,轉身大步走出廂房,臉上卻難掩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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