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接過寶劍,入手微沉。
他仔細審視劍鞘上繁複華麗的鎏金紋飾,以及劍柄上那栩栩如生、象征著皇權的五爪金龍雕刻。
他的指尖劃過那些精致的做工,半晌,才緩緩點頭,語氣凝重:“確實是皇家禦用監的工藝,龍紋規製無誤。民間仿不了。”
他的目光驟然變得冰冷如刃,直刺向高起潛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監軍濟南府燕山軍?這種鬼話騙得了誰?沒有收到定北侯的手令,即便是聖旨,在這也不好使!”
魏清的厲聲質問,如同冰冷的針尖,刺破了高起潛麻木的精神外殼。
他慢慢抬起眼皮,眼神中恢複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混雜著巨大痛苦和後悔的神采。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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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願當初逃回金陵,哪怕被問罪,哪怕永遠進不了司禮監,也絕不該來自投羅網,闖入燕山軍控製的這個魔窟!
他最後那一點點作為人的可憐尊嚴和底線,在這裡被那群兵痞無情地、徹底地踐踏成了齏粉!
他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最終,他放棄了所有無謂的掙紮和狡辯。
聲音乾澀嘶啞,如同破舊的風箱:“咱家……咱家原是……監軍豫州軍的太監……”
他斷斷續續地,將自己如何被小皇帝曹禎派遣,如何手持尚方寶劍前往豫州軍;
因拖欠軍餉撫恤逼死王通、激變軍隊,最後又如何從淪陷的開封府逃出,想來濟南府借兵“戴罪立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監軍製度把燕京丟了,之前已被先帝廢除,曹禎不好明詔恢複;
隻能掩耳盜鈴,不走內閣程序,直接中旨派出,嚴格意義上來說,高起潛是個官方黑戶)
說完最後一句,他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徹底癱軟在地,胸膛劇烈起伏,眼中隻剩下絕望的死灰。
魏清聽完,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眉頭緊緊鎖住:“麻煩了……霍無疾和呂小步他們很快就要率軍西進過豫州,支援秦州方向。
豫州現在突然亂起來,還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恐怕會嚴重影響我們西進的計劃。”
他略一思索,下令:“先把這個家夥帶下去,嚴加看管!
我給兄長寫信,詳細說明此地情況。
還有,立刻派人通知真定府的孫軍師。
等無疾他們到了,我們再具體商議如何應對。”
他看向冉悼:“老冉,你立刻往豫州方向,派出幾隊精乾輕騎夜不收,務必摸清開封府現在的具體情況!
豫州軍現狀如何?我要最準確的消息!”
冉悼抱拳,沉聲應道:“嗯!”
他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轉身就欲離開安排偵騎。
但他剛走兩步,又忽然折返回來,伸出蒲扇般的大手。
魏清瞥了他一眼,都是老行伍,誰還不知道誰那點心思?
尚方寶劍砍人不如製式戰刀順手,砍柴更是廢物,但其本身那身皇家專屬的頂級工藝、華麗紋飾,對這些酷愛神兵利器的武將來說,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
就像現代人收藏手辦,彆管實用不實用,就問你稀罕不稀罕!
魏清無奈地搖搖頭,但還是緩緩將那柄尚方寶劍遞了過去,叮囑道:“拿去吧!彆弄丟了,更彆拿著它胡來!”
“曉得啦!我還真能拿這好看不頂用的玩意兒砍人不成?”冉悼一把抓過寶劍,挎在腰間,離去安排偵騎事宜了。
高起潛則被魏清的親兵如同拖死狗般架了起來,他毫無反抗,任由擺布,被帶往陰暗的牢房。
他的眼神依舊空洞,仿佛靈魂早已滯留在了城外那條塵土飛揚的官道旁。
魏清則重新坐回案前,鋪開紙張,提筆蘸墨,開始給遠在山海關前線的定北侯張克寫信。
筆尖劃過紙麵,沙沙作響,豫州的突然變故,如同一塊投入湖麵的巨石,打亂了他們燕山軍原有的計劃,一個混亂的豫州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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