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幼螢正想著怎麼哄蕭仰消氣,就見何玉晴添亂,忙低喝:“貴人慎言。”
她這是找死啊!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啊!
蕭仰又被氣笑了,手中捏到枯敗的山茶花砸她臉上:“讓她說!朕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蠢話!”
一個賤婢都敢在他麵前大呼小叫,他這皇帝做的很失敗啊。
何玉晴還真說了:“陛下強奪皇嫂,就不怕天下人唾罵嗎?”
馮幼螢:“……”
瘋了,瘋了,全瘋了。
她滿眼絕望,人坐在床上,也掙紮著想跪下來請罪了。
“沒你的事!老實坐著!”
蕭仰伸手按住她沒受傷的肩膀,不許她亂動,然後指著何玉晴冷笑:“很好,敢這麼唾罵朕的,你是第一個,想知道什麼下場嗎?”
馮幼螢聽出殺意,一顆心狂跳到嗓子眼:“陛下息怒,她是誤會了,是失心瘋了,陛下開恩,陛下——”
“不必為她求情!”
蕭仰打斷她的話,冷厲的目光掃著餘敏:“你還愣著乾什麼?拖她出去,賜落舌!”
落舌,顧名思義,是啞藥。
恰在這時,徐璨也過來跪下了。
蕭仰看到他,直接擺手:“把人拖出去,賜落舌,不必回稟。”
不必回稟,便意味著沒有任何回環餘地。
“陛下……”
何玉晴不可置信地看著蕭仰,臉色慘白,身子漸漸軟倒下去。
徐璨二話不說,立刻拖了她出去。
餘敏還跪在地上,試圖求情:“陛下開恩,何姑娘雖出言不遜,可這幾日侍奉王妃也是儘心,便是看在王妃的麵子上,且饒她一次吧。”
“餘敏,再多嘴一句,那落舌,你也喝了吧。”
蕭仰的聲音很輕,但嚇得餘敏再不敢出聲。
馮幼螢看到這裡,隻能再次出麵哀求:“陛下,就饒她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教她,不,我把她送出去,再不讓她進宮,陛下,求您了。”
她哀求到最後,大概是嚇到了,眼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蕭仰看著她的眼淚,彎下腰,伸手拭去了,溫和的聲音隨之落在她耳邊:“皇嫂真當朕是好性兒嗎?”
馮幼螢忙含淚搖頭:“沒有,不是,不敢……”
她知道他是殺雞儆猴。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源於她說錯了話。
“陛下,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求您,莫要牽連無辜。”
她抓著他的手臂,仰起美麗的臉,柔弱的身子顫抖著,和著盈盈淚水,如梨花帶雨,如花枝微顫,惹人愛憐。
蕭仰知道她膽子小,並不想嚇她,便緩和臉色,輕拍兩下她的肩膀,溫柔一笑:“皇嫂莫怕。朕麵對皇嫂,總是好性兒的。”
他說完,直起身,落下一句:“皇嫂好生休息吧,朕改日再來看望皇嫂。”
話沒說完,人已經沒影了。
餘敏爬起來,朝馮幼螢簡單行了個禮,也快步出去了。
殿裡恢複死人般的寂靜。
紅桃滿眼驚懼地飄進來,一張臉也白得跟鬼一樣。
她一見到馮幼螢,就跪下來,然後啪啪扇自己巴掌:“王妃,奴婢知錯,都怪奴婢,都是奴婢嘴賤。”
馮幼螢看她幾巴掌扇下去,嘴角都出了血,到底還是出了聲:“罷了,也不全是你的錯。”
她很清楚,主要怪她,就像蕭仰所言,她被他的好性兒迷惑住了,甚至得意忘形了,忘記這是他的皇宮了。
“過來,先扶我下床。”
她要出去看看。
或許還來得及做什麼。
可當她被紅桃攙扶著走出流萃殿,隻看到雙手捂著喉嚨,痛得滿地打滾的何玉晴,她鬢發散亂,嘴角滴著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