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小時，周挺、林薇、李建國、梁普、王磊、杜勇就都坐在了客廳裡。他們的咖啡還冒著熱氣，沒人動，空氣裡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緊繃。杜澤沒繞彎子，往沙發上一靠，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下周二，所有人離開曼哈頓。"
梁普愣了一下："下周二？標普的看跌期權建倉剛到80，這時候撤......"
"不是撤，是換地方辦公。"杜澤打斷他，"我讓人在長島租了棟會議中心，帶地下掩體和備用電源，通訊線路用星輝的加密衛星，不耽誤操盤。"
李建國皺起眉："理由呢？突然轉移辦公地點，容易引起懷疑。特彆是sec最近盯得緊......"
"理由我來想。"杜澤看向林薇，"林姐，你能不能弄份"流感預警"？就說曼哈頓下周開始可能爆發季節性流感，cdc建議大型辦公場所臨時關閉。"
林薇眼睛一亮："可以。我認識cdc的一個顧問，給他點好處，讓他在內部係統掛個預警，不算偽造公文，但足夠讓咱們"合理避險"。"
"不止辦公人員。還有咱們在暗處的保鏢們，包括所有的華人同鄉會成員，下周一之前必須離開。杜勇，你以"北鬥人才交流會"的名義，組織他們去波士頓，就說參觀麻省理工的實驗室，包食宿，來回機票報銷。"
杜勇猛地抬頭："三百多人......這麼大規模的調動，會不會太刻意？"
"用鄉情綁著。"杜澤的聲音沉了些，"告訴他們，去波士頓不僅能看實驗室，還能跟星輝科技的工程師麵對麵聊回國發展政策，再搞個抽獎，頭獎是幻影電腦。年輕人愛湊熱鬨，又有實際好處，沒人會懷疑。"
他頓了頓，看向王磊："安保團隊分兩批。桑鐵帶一隊，下周一護送所有非必要人員去長島；張弛帶一隊，留在曼哈頓盯著盤，下周一晚上之前必須撤出來。所有車輛加裝防彈玻璃，油加滿，隨時待命。"
周挺推了推眼鏡："那我們這些核心人員呢？9月11號那天......"
"那天我們在雙清市科技研究院開會。"杜澤早就想好了，"我已經讓國內那邊發了正式邀請函，主題是"跨國技術合作展望"，把咱們的名字都列上。就算有人查，也能拿出會議議程和往返機票——當然，機票是假的，咱們實際在長島的會議中心。"
梁普還有些猶豫："可是......"
"沒有可是。"杜澤的語氣陡然加重，目光像淬了鋼，掃過每個人的臉，"我知道你們覺得這是小題大做，但聽我的，就這一次。"他沒解釋原因，重生者的秘密不能說，隻能用這種近乎強硬的方式壓下去，"所有調動必須在9月10號前完成，誰出了岔子，我拿誰是問。"
客廳裡安靜下來，隻有牆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梁普和王磊跟著杜澤這麼多年，知道他一旦露出這種眼神，就意味著沒有商量的餘地。王磊率先點頭："我這就安排車輛和掩體檢查，保證通訊線路萬無一失。"
"流感預警下午就能搞定。"林薇拿起手機，"那個cdc顧問欠我個人情，正好用上。"
杜勇也沒再猶豫："同鄉會那邊我去說，就說這是杜總特意為他們爭取的機會，保證沒人會不去。"
看著眾人分頭行動，杜澤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稍微鬆了些，卻又被另一件事揪緊——愛麗絲。
他不能告訴她真相，隻能想辦法把她送走。晚飯時，愛麗絲正興奮地說餃子包得怎麼樣，杜澤突然開口："親愛的，下周一去趟瑞仕好不好？星輝在那邊有個實驗室，你還去阿爾卑斯山滑雪。"
愛麗絲眼睛一亮："滑雪？可是你說要帶我去百老彙的......"
"回來再去。"杜澤夾了個餃子放進她碗裡，語氣儘量自然，"這個實驗室很重要，關係到咱們的光刻機項目，你去了，正好幫我看看那邊的設備供應商，你德語好，跟他們溝通方便。"
這個理由顯然打動了她。愛麗絲咬著餃子點頭："那好吧，不過滑雪要請教練，我可不想摔斷腿。"
杜澤笑了笑，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他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瑞士離美國夠遠，足夠安全，可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笑臉，總覺得自己像個騙子。
接下來的幾天，扭約表麵上依舊平靜。中央公園裡的遊人照樣野餐，華兒街的交易員照樣對著屏幕大喊，隻有杜澤的團隊在暗地裡緊鑼密鼓地調動。桑鐵帶著人檢查長島的會議中心，地下掩體的通風係統、應急食品、衛星電話一一過目，連備用發電機的油箱都灌滿了柴油；林薇那邊，cdc的"流感預警"果然掛了出來，雖然級彆不高，卻足夠成為撤離的理由；杜勇每天在同鄉會的圈裡發波士頓之行的細節，從實驗室參觀路線到抽獎禮品清單，說得有鼻子有眼，報名人數一天比一天多。遠遠超出了之前的300多人。
9月10號晚上，杜澤站在彆墅的落地窗前，看著遠處曼哈頓的燈火。雙子塔的燈光在夜空中格外顯眼，像兩根巨人的手指，指著深邃的夜空。他掏出手機，給國內的張輝發了條消息："明天上午九點，不管看到什麼新聞，都彆給我打電話，等我的消息。”
“嗯，知道了。”張輝對於杜澤的交代從來都是無條件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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