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西暖閣的青銅炭爐燒得通紅,嘉慶帝盯著新繪的《川楚陝平叛數據總圖》,圖中用金粉勾出已收複的屯田區,銀線標注叛匪殘部動向。房縣西南的“九道梁”處,三枚黑色算珠聚成三角——那是王聰兒最後據守的險地,旁注《地輿圖說》:“山徑十八盤,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皇上,林則徐快馬遞來《叛匪兵力消長表》,”軍機大臣戴衢亨展開黃綾,“自屯田法推行,歸降流民已達七萬三千,叛匪青壯折損近半。”
嘉慶帝撥弄著算盤,算珠聲應和著窗外的北風:“九道梁地勢險峻,若強攻,需調綠營兩萬,耗糧千石——但朕觀此表,叛匪月耗鹽巴已降至二十引,必無久守之力。”指腹劃過《川楚陝井鹽分布圖》,叛匪控製區僅存的鹽井已被官軍封鎖,“鹽乃兵家要需,斷其鹽路,便是斷其筋骨。”
又取來《叛匪巢穴數據輯要》,翻到“九道梁”專頁:堡寨倚山而建,有石屋三十間,可屯糧五百石,然飲水全賴山澗——此乃探子冒死測繪的結果,旁附“雪化水濁,七月後必下山汲水”的注記。“傳旨勒保,”他提筆在圖上畫下三道藍線,“於山澗上遊設‘水質監測站’,雪化時投以草木灰,旬月內必致賊營瀉痢。”
千裡之外的九道梁,王聰兒望著山澗泛白的溪水,心中警鈴大作。醫官嘗水後皺起眉頭:“水味澀苦,恐遭投毒。”更棘手的是鹽罐見底,弟兄們的菜湯裡已看不見鹽花——這比官軍的刀槍更可怕,無鹽則乏力,乏力則難守險關。
“頭領,官軍在山下豎起木牌,”小頭目呈上拓片,“寫著‘繳械歸田者,每戶給鹽引半張,可往興安鹽局領鹽五斤’。”拓片右下角蓋著“興安鹽政司”的火漆印,印旁還用蠅頭小楷列著領鹽人的“保甲編號”“屯田畝數”,分明是算準了叛匪缺鹽的死穴。
林則徐的大營裡,“鹽引數據組”正在核計每日投放量。根據《兩淮鹽法誌》“人日均鹽三錢”的成例,算生們用算盤撥出:“九道梁餘匪三千,日需鹽九斤,我軍每日放歸降攜鹽二斤,足引其內亂。”旁邊《投誠者口供錄》記著:“賊中已為鹽起爭執,老營頭目私扣鹽斤,弟兄們怨聲載道。”
元宵前夜,九道梁傳來呐喊——缺鹽乏力的叛匪再也熬不住,數千人冒死衝下山搶鹽,卻見官軍早按《火攻挈要》布好抬槍陣,“望山”對準山徑狹窄處。王聰兒看著弟兄們在槍火中倒下,突然發現官軍的抬槍隊竟按“臂展數據”編排:高個在前架槍,矮個在後填藥,分明是算準了山地射擊的最佳陣型。
“頭領,官軍陣前有文書!”有人撿來拋射上山的牛皮紙,上繪“九道梁歸降數據流程圖”:繳械→驗手繭分耕、匠、兵三類)→編入保甲→領鹽引→分田畝,每一步都標著“三日辦結”“絕不苛待”。圖末蓋著嘉慶帝的“製誥之寶”,龍紋邊飾裡藏著細密的算珠暗紋——這是皇上親自設計的“歸降數據印”,比任何招降旗都更有分量。
是夜,叛匪大營火起,數千人攜老幼跪降,王聰兒不得不率殘部退入陝西深山。臨行前,她望著官軍燃起的篝火——那不是尋常的營火,而是按《考工記》“五方色”燃起的五色火,青色示糧站,紅色示醫棚,白色示歸降處,分明是在用火光傳遞數據信號。
紫禁城的捷報傳來時,顒琰正在數據房核驗《川楚陝善後數據冊》。冊中記著:歸降叛眾四萬二千,其中能耕者三萬,能匠者八千,皆按《耕織數據冊》分田、編戶、授器。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初政時查抄和珅的賬冊,如今用同樣的“四柱清冊”法,算清了叛亂的平定賬:“賊之興也,因數據之蔽;賊之平也,因數據之明——此役非勝在兵,勝在數。”
春分那日,九道梁的“屯田碑”落成,碑陰刻著《平叛數據紀略》,詳記“剿撫比例”“糧鹽消耗”“歸降人數”,每筆數據都鈐著林則徐的監造印。王聰兒在逃亡路上聽說,官軍竟將平叛過程編成《數據治賊要略》,發給各省督撫研習,書中“斷鹽路、分民匠、明田界”三條,皆本於《大清會典》舊製,卻因算珠撥動、輿圖丈量而化腐朽為神奇。
當最後一股叛匪在秦嶺被屯田堡丁認出時,距嘉慶帝首提“永業田憑”不過兩年。這場始於數據破局、成於數據定策的平叛之戰,終究讓天下人看見:所謂“數據治世”,不是玄奧的奇術,而是將祖宗傳下的田畝賬、錢糧簿、保甲冊做細做實,讓每個百姓都能在黃冊上找到自己的安身之處,在算盤聲中聽見太平的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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