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五年冬至，大運河高郵段的冰麵映著鉛灰色天空，林則徐踩著算籌水尺的殘痕丈量漕船吃水。竹製水尺刻著“ps.23”的刻度組合，那是三年前巴圖用算籌算出的科爾沁沙層承重係數，此刻被他換算為冰層壓強公式：每三寸冰麵承重力等於算籌三排橫列之數。“冰層厚三寸，漕船需減重兩成。”他將三棱算籌在掌心轉了兩圈，籌身刻著的《九章算術》公式已被磨得溫潤，那是從鬆濤閣殘檔裡拆下的開方算籌。
“林大人，漕運總督衙門來人。”幕僚王鼎遞來密封火票，封蠟上的“漕神”印記壓著半片算籌殘屑——這是保守派監視的信號。林則徐捏碎蠟封，公文裡“算籌水尺妖術誤漕”的朱批刺目，附漕運總督密信：“禧恩大人屬意，改用禮部木尺。”他望著遠處用柳枝劃算籌的漕工，那些柳枝被折成五節，每節對應算籌的“尺”“寸”“分”單位，正是巴圖教給漕工的簡易算法。
申時，寒風卷著沙粒撲進船艙。林則徐展開《科爾沁沙化密圖》，圖上三十處固沙點用算籌坐標標記，每處間距八裡——這是僧格林沁用蒙古骨籌算出的最優植柳密度，公式源於《河工算例》的“均布法”。案頭沙俄火器走私清單上，“ps.23”被標為“馬鞍數目”，他用算籌量取庫倫至京師的直線距離，通過“重差術”算出三百裡等於三十個八裡，恰是火銃射程的安全閾值。
“大人，沈繡娘的繡繃到了。”王鼎呈上包裹，繡著“光譜柳種”的牡丹紋樣裡，針腳間距藏著治沙坐標。林則徐摸出先帝算籌勳章，籌身齒輪紋路實為算籌排列的模數符號，每道對應科爾沁沙層月移的等差數列。他想起去年被廢的算學吏們，正用算籌教牧民計算牧草生長周期，將《算籌守邊歌》的歌詞化作加減乘除的口訣。
子夜，林則徐登高郵閘，算籌在月光下劃出拋物線。他用“衰分術”測算冰層融化速度，暗流聲與更夫梆子聲的節奏，恰合算籌擊節的“五音算法”。懷表內側刻著先帝禦賜的“算籌如器”四字，表背藏著巴圖的骨籌碎片，刻痕是治沙公式的速記符號，沙粒裡的金屬成分經算籌比對，確認來自沙俄火器工坊。
卯時，漕工來報：“用柳枝測雪深，今年融雪量比去年多兩成。”林則徐以算籌“盈不足術”複核數據，想起巴圖獄中密信：“算籌布算，沙柳成林。”他解下算籌腰帶扣，籌身“殺賊”二字對應庫倫方位，那是僧格林沁用“勾股術”算出的火器工坊坐標，卻被禧恩誣為“私通漢器”。
巳時，漕運總督親至，專員捧來雕花木尺：“漕神忌算，用此尺。”木尺刻度比算籌短三寸，林則徐用“課分術”算出誤差率，微笑道：“雙尺並測，取其均值。”從靴筒摸出陳阿福遺籌，籌身“漕運”二字刻著水尺校準表，每道橫線對應不同季節的水位修正值。
午後，船艙內，林則徐用算籌校勘《河工算例》，以“方程術”複核漕運數據。王鼎捧來鬆濤閣殘卷，其中“蒸汽齒輪”實為算籌排列的立體模型圖，齒輪模數與沈繡娘針腳、僧格林沁骨籌同出一源。林則徐落淚——先帝的算學理想，正以繡繃的針距、骨籌的刻痕、歌謠的節拍延續。
暮色浸透運河時，林則徐將三棱算籌沉入河底。籌身刻著的開方公式在水波裡明滅，與遠處沙柳林的分布形成數學對稱。他知道，當禧恩們以鎏金算籌為玩物時，真正的算籌正在民間丈量天地，那些用算籌算出的沙柳行距、火器坐標、漕運數據，終將在算學吏們的堅持中，成為照亮帝國的治世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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