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元年四月初七,田家鎮南岸富池口廢棄工坊。石達開撩開火焰紋布簾,熱浪裹挾著銅液氣息撲麵而來。篝火盟匠人王貴赤著上身,正在指揮熔鑄新炮,爐中火焰映得他臂上的火焰紋刺青忽明忽暗——那是匠人行會的標記,與湘軍的太極紋、八旗的鐵錨紋截然不同。
"翼王請看,"王貴用鐵鉗夾起一塊鐵錨紋炮殘片,丟進熔爐,"從田家鎮戰場撿的鐵錨紋炮銅含鉛量過高,咱摻了兩成湘南精鐵,炮身壽命能延三年。"他身後的工匠們各司其職:有人用火焰紋算板核計火候,有人在新鑄炮身刻製流水刻度,算珠碰撞聲與鍛鐵聲交織,竟比八旗算台的節奏更顯蓬勃。石達開拾起案頭染血的《火攻新算》殘卷,書頁間夾著片浸油竹片——那是昨日林鳳祥部夜襲湘軍輜重船時繳獲的改良圖紙,竹片邊緣還留著湘軍護船兵丁的指痕。"王貴,"他將竹片遞給匠人,"湘軍用竹楔加固炮架,咱們能不能用藤條編結炮車?咋不能?"王貴吐掉嘴邊草莖,算板在掌心翻飛,"藤條韌性足,過溝坎不易散架,再刻上咱的火焰紋防滑槽......"他忽然壓低聲音,"翼王,這竹片上的"卡槽改良法",和咱的"浪湧三策"竟有相通處。算籌本無主,"石達開望向爐中躍動的火焰,"就像這爐火,能鑄炮也能熔金。"他腰間的火焰紋布帶無風自動,內側繡著的算籌符號與爐中銅液的流動軌跡隱隱相合。
申時三刻,篝火盟斥候急報:"湘軍在田家鎮重整水陣,太極紋炮架新增卡槽設計,以竹柵加固右翼水寨!"石達開展開《長江速算圖》,火焰紋筆觸劃過田家鎮江麵:"曾國藩果然依此改良了炮架。"他指尖停在富池口彎道,"傳令林鳳祥:率輕舟隊夜襲田家鎮右翼水柵,用"算珠散流"法破其連鎖木柵——以輕舟載硫磺火具,沿水流分散突擊,專攻木柵連接處。"王貴不解:"翼王,富池口離田家鎮不過十裡,為何......曾國藩善算,必在水柵間設鐵索連環,看似薄弱處實則暗藏火攻陷阱,"石達開用算板敲擊地圖,"咱偏要以散擊連,讓其首尾難顧。"
亥時,工坊角落的"蒼生量器"初具雛形。石達開親手刻下第一筆刻度,不是鐵錨紋的威嚴獸首,也非太極紋的陰陽魚,而是一道簡單的水平線,代表"太倉之粟,陳陳相因;量器之平,惠及黔首"。"翼王,這刻度咋沒紋章?"小匠人阿福舉著油燈問。"紋章是權貴的枷鎖,"石達開用濕布擦去量器邊緣毛刺,"咱的量器隻刻數字,不刻高低。"他忽然想起田家鎮戰場上,湘軍匠人被八旗兵押解時的眼神——那不是怯懦,而是被朝廷碾碎的不甘。
子夜,篝火盟哨兵押來一名湘軍傷兵,搜出其懷中用油紙包裹的竹製算籌。王貴接過算籌,籌身刻著半闕《流體算經》,尾端有太極紋火漆印。"這是湘軍工坊的密檔標記,"傷兵咳血道,"我在輜重隊押運火器部件時,親眼見匠人把改良圖縫在軍旗裡......"石達開扶起匠人,將一枚火焰紋布帶係在其腕間:"往後你可見到,咱如何用湘軍的算籌破湘軍的陣。"他望向對岸田家鎮湘軍陣地,那裡的燈火比昨夜更稀疏,隱約傳來皮鞭抽打匠人脊背的悶響。
晨霧中,新鑄的火焰紋炮被推上戰船。石達開撫摸著炮身的防滑藤條,忽然對王貴笑道:"你說曾國藩要是見了咱的藤編炮車,會不會氣得摔算盤?說不定他會再派輜重船來"送禮"。"王貴咧嘴一笑,算板在晨光中劃出清亮的弧線,"翼王,咱這算學炮沒鐵錨紋金貴,可炮口能抬高一寸,就能多保幾個匠人周全。"
長江水拍打著富池口碼頭,火焰紋軍旗與田家鎮湘軍的營旗遙相對峙。石達開知道,真正的戰爭從不在江麵,而在天下匠人心中——當朝廷還在鐵錨紋下算儘權術,太平軍已用火焰紋點燃了另一種可能:算籌不是權貴的玩具,而是丈量天下公平的尺度。而那些被繳獲的湘鄉算籌,終將成為刺破朝廷堅冰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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